第30章 勾勾搭搭

泽居正醒着，他坐在床上看书。听见声了，他才抬起头来。

        “师尊，好些了吗？”郑酌走过去立在边上，他伸手去拎桌子上的水壶。“要不要喝口水？”

        泽居扔了书，伸了个懒腰：“不用了，坐吧。”

        他看着郑酌衣袖上的血迹，小徒弟今日穿的是件白衣，很容易沾染其他东西。

        “怎么了这是，”泽居指着那片红，“你不是去见程楠吗？怎么带了红回来？”

        “没什么，就是我与他不大对付罢了。”郑酌不想将那些话说与泽居听，怕脏了耳朵。

        泽居闻言，噗嗤笑出了声。

        “这么多年，但是第一次见你将人打出血。”

        他倒不担心郑酌会吃亏，虽然是个法修，但郑酌剑练得也不错。反到是那个长月教的弟子，一看就弱的不行。

        “怎么了，和为师好好说说他怎么叫你不舒服了？”

        郑酌撇撇嘴，“他说他是我旧识，在那阴阳怪气，动手动脚的。我一时没忍住，就将他弄出来血。”

        “噗哈哈哈哈。”泽居难得大笑，“这确实是他不对，你没和他说你不记得了？”

        “说了。”

        泽居伸手去揉他脑袋，目光柔和。

        “就应该这样，谁惹你了，你就直接打回去，你背后还有我们呢。你不像清棠，我之前生怕你以后会吃亏。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酌笑也长大了啊。”

        这话说的有点难过，话里有股离别的味道，郑酌去捏泽居的衣角，皱着眉心，眼神像小狗似的看着他。

        “师尊，下次你别这样了，我害怕。要是你和师兄出了什么事，那谁还会护着我呀？”

        泽居“噗嗤”笑了下，捏着郑酌的脸，“多大了还害怕这些啊。小徒弟，你要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的时候并不是我们舍得离开，只是不得不离开。”

        他眼睛游离了一下，“小徒弟，你要快点成长起来了。以后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听这话，郑酌一下子就急眼了，他在这就这么几个亲近的人了。

        “师尊！你就不能顾一下你自己吗？”

        泽居笑了笑，“你以后会明白的，总有一件事会让你觉得此生命更重要。”

        这话似乎他父亲也曾说过，郑酌狠狠闭了下眼睛，“我知道了，师尊。”

        “人生天地间，忽而而已矣，怎能稀里糊涂百年。酌笑啊，你要记着我今日与你说的话。岂徒一时折群丑，将与万世开太平。”

        倒是，好些年了。这天下生民到底是有怎样的福气，才能叫一个个为了他们命都不要了。

        郑酌看过三月江南，吹过西北风沙，见了北国冰封。他父亲告诉他，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有见过了，他才能真正明白，以后要为谁求利。

        郑酌明白，但又不是那么明白。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这人间为什么叫人留恋？

        郑酌之前的记忆没有，这五年来又没出过宗门，就算有任务也被孟清棠一并做了。泽居不强求郑酌现在就能理解，“小酌，等你见过了你就会明白了。”

        郑酌点头，他想，他是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郑酌陪着泽居说话，和他说着这些日子宗门和结界那发生的事情。

        “你师兄他还没消息吗？”

        “还没有。”说到这郑酌也心急，“也不知道师兄他们到底是落到了哪里。”

        泽居还算理智，他给郑酌分析三族结界的情况。

        “目前结界情况其实还好，只是有异动，但尚在能控制的范围内。但问题也就出在这结界异动上，这不是简单的自然异动，应当是有人动了什么东西或者攻击了结界。”

        郑酌不予评价，可能攻击结界的人太多了。

        魔族觊觎人、妖两族的资源已久；人族不乏想引起战事，趁机牟利的野心家；妖族目前是中立的态度，实则内部蠢蠢欲动，不乏好战之辈。

        不可控因素太多，谁也说不上来是哪边出了事。

        “倒也不必太担心你师兄。这几万年来妖族，魔族，人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实力有所下降。清棠稳重，他带着的那几个弟子实力也不错，只要不是遇到顶尖高手，他们都可自保。目前我们的问题是要知道他们是被送到了哪里。”

        郑酌倒了杯水给泽居，“嗯。师尊，过段日子我想亲自去结界一趟。”

        “也好。”泽居接过水喝了一口，“你是该出去见识见识了，之前我还总说你师兄过于宠溺你。有些路注定只能自己走，我们只能在后面看着，不能带你走。”

        “等师尊好了我就去吧。”

        泽居看了眼他，“可以。”

        郑酌又和他说溧阳峰的事，“师尊，我打算今日就搬回去了，过几日等您好了我又来接您回去。”

        “嗯，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我既然醒了，溧阳峰就还是我的地盘，谁来也拿不走。”

        泽居说这句话时带着股狠劲，眼睛里是那种少年时期会有的独占欲。郑酌一愣，这是那个活在别人口中，赤忱热烈，一往无前的抱朴宗泽居，而不是如今的泽居尊者。

        “师尊，”郑酌犹豫了，他不知从何说起，“师尊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泽居一眼就瞧出他有话想说；“什么事，说说吧。”

        郑酌低着头；“师尊，人要混血有什么问题吗？”

        他知道孟清棠也是人妖混血，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这算什么问题？”泽居藐了他一眼，只感到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今日是怎么了，谁与你说了什么吗？”

        郑酌知道他误会了，但也不敢再问。

        “没有，我就是好奇。”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郑酌仔细盯着泽居反应。泽居没看他，似是皱了下眉，很快就松开了，但还是叫郑酌心头一紧。

        “好奇什么，这有什么好好奇的？“泽居似笑非笑，”要真有精力想那么多还不如多读些书，平日里多看些书你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

        眼风扫来，郑酌也知情识趣，没再继续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继续与泽居说话。但心底下，郑酌却是有些绷不住了，这里面有事。

        等从药庐峰离开，郑酌就去了藏书阁。他去的是宗门的大藏书阁，里面藏书广泛，他得去找找有关妖族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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