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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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屹寒随手拿过一叠文件，往肖苒面前的桌上一放。
“念文件，这个不难吧？”
不难是不难，可是太匪夷所思了好吗！你长着那么犀利的一双眼睛不会自己看？自己又不是什么幼儿园老师，还要给小朋友念故事书！
肖苒当然不敢把心里想的说出来，看着秦屹寒一脸理所当然，好像所有公司的总裁都是不看文件等人读给他听的。
她愣了一会儿，只是道：“这……念文件是不是太慢了？我觉得可能会降低效率，还是您自己看比较快吧……”
“我最近公务太多，身体吃不消了，眼睛也很疲惫，医生说最好是休息一阵，少用眼。”
秦屹寒双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连声音都好像有了倦意。
吃不消？很疲惫？
肖苒皱了皱眉，心里十分怀疑这一点。
从前天到今天，他看起来都身强体壮精神抖擞，眼神还特别敏锐锋利，完全就是随时能直接上战场的特种兵模样！
“我的特助齐巍今天去阿拉斯加出差了，所以只好请肖小姐暂时替代一下他的工作。”
秦屹寒再抬头的时候，面色看起来竟然真的有些不好，眼神也黯淡多了。
“叮咚”，刚出电梯正准备进总裁办公室的齐巍收到短信--“你今天不用出现了，走越远越好。”
“……”他盯着手机沉默了半响，果断的一个转身又回到了电梯，飞快的摁了1楼。
而办公室里，肖苒无话可说，只好别扭的拿起一份文件，翻开来。
入目满眼都是字母，这是一份全英文的文件。
她只顿了一下，就不紧不慢流利的读起来。
自小在教育严格的家庭长大，英语几乎像她的第二母语一样熟悉，虽然文件里有很多不常见的专业词汇，她在这么几年的高强度工作里也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了。
所以她不仅念起来没问题，还有多余的精力边读边思考手里这份文件的内容。
渐渐的有些疑惑，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放心让一个别家公司的人过目？
她的所有小表情都一点不少的落在秦屹寒的眼睛里。
念的内容是什么他没有注意，只是觉得她的嗓音很好听，英文发音和讲中文时干净清澈的调调又不一样，很优雅，很醇正，像是给耳朵灌了一杯红酒。
声音戛然而止，肖苒突然停了下来。
她草草的翻了翻后面，面带疑惑和犹豫。
“秦总，这份文件是贵公司和哪个跨国公司的合作？”
“怎么了？”
秦屹寒挑了挑眉毛。
“不知道是不是我理解错误，我觉得有几个地方存在一些小漏洞，这些漏洞虽不明显，但很容易被对方利用，给贵公司造成很大的损失！”
肖苒颇为诚恳的道，见他不反对，便仔细的把她发现的问题一一指出。
为了让坐在办公桌另一头的秦屹寒看清楚，她站起来俯身过去，一手指着纸张，一手还不忘按着领口，防止走光。
“……而且，这些问题都隐藏得很巧妙，不容易看出，我怀疑是对方公司故意设的套。”
她最后道，然后下意识抬头看对方。
但秦屹寒的目光似乎并没有落在文件上，而是盯着她的脖子。
肖苒呆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的退回身子，轻咳一声，“虽然这些事情可能我不应该插手，不过既然现在秦氏和莫氏是合作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秦屹寒的眼神并没有收回，反而更加讳莫如深，又呈现了那种让人心悸的浓黑。
“……所以我说出来只是想提醒一下秦总……”
她的话还没讲完，便被他打断。
“你的脖子上怎么了？”
刚才她弯腰俯身时，那宽项链移动了位置，露出触目惊心的红痕，绝对不是来自亲热，而是呈现出暴戾的迹象。
像是不经意的随口一问，不知道为什么肖苒却从淡淡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森寒冷峻，让她不由得一滞。
“呃……不小心撞到的……”
她小声的说完，就立刻想给自己一耳光。
这谎话说得太失水准，又不是头上腿上受的伤，谁会歪着头伸着脖子去撞墙？？
她这几年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其他的交际太少，也没人会关心她的私事，突如其来的询问下，连谎话都编不好了。
但秦屹寒没有多加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肖苒舒口气，看来对方也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真正在意。
她正想赶紧转移话题，秦屹寒已经把那份问题群文件丢在了一边。
“可以了，你已经通过了考验。”
“什么？”
肖苒脱口而出，又马上闭嘴。
她发现在秦屹寒面前，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总是在惊讶和发愣的问“什么？”
“这份合同其实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为了检验肖小姐的眼光和能力出的一份考卷。”秦屹寒嘴角带着极其轻微的笑意，像是难得的赞赏的表情。
“对那几个问题的发现和建议，足以让我看出肖小姐的专业水平和对合作的真诚态度，我很满意。”
说罢伸出手，“正式说一声，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肖苒全明白了，看了看伸过来的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是属于男人的那种漂亮。
她也笑了，回握住，道：“合作愉快！”
纤细白皙的手在对方的大掌紧握下，显得又小又柔美。
秦屹寒看着她稍微放松释怀的笑容，晶亮晶亮的眼睛，手里又收紧了几个力道。
接着，他松开手，坐回去，又抽出一本文件。
“不过，这份就是不是考卷了，是我确实需要听的，请肖小姐继续。”
肖苒强忍着才没有又惊讶的问“什么？？”
拿起来翻开一看，差点要把文件摔到桌上。
一份全法文的文件！
“秦总，虽然我在法国呆过一年，但其实法语不算很好，口语还差不多，这种专业的文件就有些困难了……”
“连肖小姐都看不懂，我就更糊涂了，这样吧，你可以一边上网查一边给我翻译。”
“我觉得这么重要的文件，还是请专业的翻译来比较稳妥……”
肖苒小心翼翼的婉拒着。
“我们公司没有法语翻译。”
--因为秦氏总裁自己就精通N国语言，跟各国合作交流毫无压力。
肖苒还在踌躇，秦屹寒又揉起太阳穴来，浓眉紧皱，倚在靠背上，一脸心力交瘁的样子。
“如果肖小姐实在觉得为难，我也不勉强了。只是医生说我要是再强行用眼用脑，可能会神经衰弱，到时候我们的合作可能会受一点影响而已。”
“……”
肖苒默默的坐下，拿出手机，打开了翻译软件。
秦屹寒不易觉察的弯起嘴角。
接下来的一上午，秦屹寒跟变戏法似的不断的拿出全俄文、全日文、全西班牙语……甚至是多国语言混杂的文件！
肖苒觉得她以前自己整理资料做方案看一天一夜也没这么累。
三个小时以后，她不仅一闭上眼就看到各种弯弯扭扭的文字像蝌蚪一样在她眼前游来游去，而且喉咙发干，舌头打结，到最后连中文都说不利索了。
秦屹寒还推过来一杯咖啡，贴心的道：“你喝点咖啡再读吧，我看你刚才都要大舌头了。”
肖苒的脸颊有些红，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窘的。
“谢谢秦总。”
她端起来飞快的喝了一口。
清了清嗓子，耐着性子又开始翻译一段意大利语夹杂泰文和台湾客家语的文件内容……
这都是些什么有钱任性的公司啊！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用英文和中文写文件呢？
秦屹寒相当惬意的欣赏着她越来越苦着的脸，秀眉都皱到了一块儿，嘴时不时的一瘪，脸颊就微微鼓起。
从刚开始一如既往的自信淡定，到逐渐烦躁，再到眼看着就要抓狂崩溃了。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把她的脸盯出洞来，连睫毛都快数出来了。
面对他毫不避讳的目光，肖苒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的躲闪，后来被多国文件搞得眼冒金星以后，就顾不上了，只是一心扑在那些白纸黑字上，也没注意到秦屹寒越来越耐人寻味的眼神，哪里像是在听她念文件的样子？
他不做声的端过肖苒喝过的那杯咖啡，没有停顿的也抿了一口。
“没注意时间都这么晚了。”
秦屹寒抬手看了看腕表，“今天上午先这样吧，你去吃午饭吗？”
听到他的话，肖苒简直如得大赦，用力的点了点头。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苦逼的办公室和这个恐怖的男人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秦屹寒站起来，理了理衬衣袖口，很自然的道。
可是肖苒觉得一点也不自然。
从一进秦氏公司以来的一切都很不正常，但秦屹寒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人误以为好像那些都是应该的。
“秦总，这样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
秦屹寒又挑了挑眉毛，凝视的目光带点儿不容抗拒。
“是这样的，我刚第一天来，这个项目时间长，还要在秦氏大半年，我想多去跟其他同事接触接触，以后共事起来也比较轻松方便，要跟同事搞好关系，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一起用餐了，所以……”
肖苒很快找到了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借口。
“不会的，你以后基本上都在这一层工作，没太多机会接触其他人。”
秦屹寒看着再次懵逼的她，嘴角微微勾起，
“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这一层楼都是我的办公室，只有专用电梯能上来。所以你需要搞好关系的同事只有一个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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