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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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很柔很细。
戴煜珩在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就松了手。
“抱歉。”
他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往哪里放,喉结颤动的同时还是直接起身下了床,“你……今晚还是自己睡吧。”
可下一秒,小姑娘直接扯住了他的衣袖。
“戴叔叔。”
那白白净净的脸蛋抬起,眼眶莫名其妙就带了明显的湿润,“你会不会也跟我爸爸一样不要我啊。”
薄恒重病,把薄然寄养到了戴家。
戴煜珩看着她那委委屈屈却又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到底还是微微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沉声安慰道,“不会。”
“真的?”
他点头,“真的。”
薄然看着那自己眼熟了很多年的脸,到底还是垂下眼睑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整个人都是泱泱的。
“戴叔叔。”
她的嗓音很哑,难得带了些许的冷静,“其实我爸爸说过要让我跟你保持距离的,可我除了爸爸之外,最亲近的人就只有你了。”
顿了顿,都带了哭腔。
“我忍不住。”
那就像是一个浮木找到了避风港,戴煜珩的出现就好像是让她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家的归属感,那是和薄恒完全不同的。
戴煜珩盯着她,有些发怔。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转身就离开,结束这不堪却又旖旎的心思,可感情却告诉他,面前的小姑娘在哭。
顿了顿,到底还是闷声在心里低吼了一声。
“睡吧。”
他本能地转过了身,期间呼吸都带着明显的紧绷和压抑,“一会儿我会让佣人上来陪你,早点睡。”
薄然那时候就抱着自己的膝盖,眸色都是滞的。
楼下。
戴煜珩下楼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了面无表情坐在沙发里的戴老爷子,撑着拐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睡着了?”
他的脚步一下就顿住了,眼睑都跟着垂了下来。
“嗯。”
戴老爷子这才转移了视线,漆黑却又带着几分锐利的眸朝着戴煜珩的身上看了过去,盯着他看了好长一段时间。
“煜珩啊。”
他闭了闭眼,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我不管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想的,可你是然然的长辈,你不能……”
后面的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
戴煜珩那个时候就站在沙发后面楼梯口的位置,他指节攥紧了身侧的楼梯扶手,嗓音都是沉而哑的,“爸,我知道。”
戴老爷子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他。
“你知道就好。”
他叹了口气,“我也不是说一定要你怎么样,薄恒跟你这么多年的朋友,薄家现在遇到了危机咱们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不管你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都最好给我收敛点。”
那时候,戴煜珩的指节都凸显出了青筋。
“我知道。”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所以这么多年即使有过那些念头,也都被他压了下去,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这么多年都拼了命不让自己那点心思,被人发现。
或者说,不被她发现。
那天晚上戴煜珩再也没有回到卧室,而是一个人辗转去了书房,找到了那个被自己藏在书本里的创可贴。
上面的小兔子还在笑。
他至今都能想起当时小姑娘递给他创可贴的时候,眉眼弯弯带着的笑意,就像是从地狱深处洒进来的一道光。
异常璀璨。
他将东西放进去,手有些百无聊赖地拨弄了下手腕上那根细细的红绳,到底还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那根小红绳还是薄然很久之前拉着他戴上的,说是自己去庙里求的姻缘绳,可以帮他拉红线。
她没送过他什么东西。
所以这个小物件几乎是成了他最重要的东西,这么多年一直以来也都没有摘下来过,宝贝地跟什么似的。
就连盛修远都笑他。
说这么多年他不找合适的女人也就算了,偏偏就那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是啊。
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除了他自己。
临近凌晨的时候盛修远的电话打过来,那时候费城的天气都已经浓稠地像是要泼墨,外面雷一下又一下。
“出来喝酒。”
他皱了皱眉,语调及其淡,“没空。”
盛修远那时候心情特别不好,不好到什么程度呢,分分钟可以原地气炸的那种,因为韩栋飞不久前刚刚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还有一句话。
“记得告诉你家主子,姐姐没了他,随随便便可都能找到一个器大活好的小奶狗,根本不存在空窗期。”
还不存在空窗期。
他顿时就皱眉,摸了摸下巴,语调也带了几分轻佻的意味,“你说有些女人,怎么就是喂不熟的狼呢?”
戴煜珩不以为然地反驳,“那是你女人。”
“……”
“懒得跟你讲,”盛修远就知道自己给他打电话是纯属找罪受,“跟你这样没性生活的人,讲话实在是太无趣了。”
说着,直接就挂了电话。
……
薄然昨天晚上睡地很不好,醒来的时候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下楼的时候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摔倒。
直到……
在看到一脸威严坐在餐桌上的戴老爷子,顿时一下就精神抖擞了,腰板儿挺地笔直,“戴爷爷。”
戴老爷子瞧见她,眼角的笑纹都皱了起来,“怎么醒来这么早?”
薄然抿唇走了过去。
“昨天晚上打雷了,”她坐在餐桌上,语调都带着莫名的委屈,“之前都是会有戴叔叔陪着我睡的。”
“……”
戴老爷子看着小姑娘那委委屈屈的脸,捻佛珠的手到底还是微微停顿了一下,语调也带了几分认真,“然然?”
“嗯?”
他看着小姑娘的脸,“爷爷想跟你说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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