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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我们复婚吧


那一瞬间,纪漫兮的视线直接就跟着迷惘了。

        沉思了好几秒之后,眸色略微呆滞地转移到了窗外,嗓音都是很低很哑地吐了两个字出来,“埋了。”

        段妍了然,“不生气?”

        纪漫兮不以为然地看着她,“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吗?”

        “那如果小瑞斯被人欺负了呢?”

        “还回去。”

        其实回答跟之前的答案并不是区别有多明显,但是在纪漫兮的观念里,所有得罪欺负过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尤其是有人欺负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还没发现问题吗?”

        纪漫兮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视线都是滞的,“我……”她看起来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段妍直接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你笑一笑我看看。”

        纪漫兮下意识就扯起了唇。

        可那所谓的笑容刚扬起来些许弧度,她整个人却突然像是中了邪,瞳孔都收缩了好几分的距离。

        “你看。”

        段妍轻笑,“你不会了。”

        她不会笑了。

        之前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在小瑞斯面前她总是温温和和笑着的,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一副表情。

        毫无变化。

        一语点醒梦中人,纪漫兮下意识朝着旁边的落地窗看过去,却发现自己那张被倒映着的脸蛋,的确是木然的。

        “你见过被人提线的木偶娃娃吗?”

        段妍微微凑近了她,视线落在了她呃瞳仁里,“它们不会笑,也没有感情,所有的动作都是在被人操纵的前提下一步一步完成的,就算头掉了,胳膊断了,可只要有人控制着,就还是会笑。”

        她鼻尖莫名就有些发涩,脑袋都跟着垂了下来。

        “纪漫兮,我用了五年时间,耗费了打量的心血,结果还是把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了。”

        她双手直接撑在了膝盖上,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没办法了。”

        纪漫兮那个时候视线刚刚好就落在窗外,迟疑了好几秒之后还是垂下眼睑缓缓闭上了眼睛,觉得有些新鲜,“段妍,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没办法的事啊。”

        真是特别呢。

        而且这个特别,还是出现在她的身上。

        段妍下意识抬眸看向了她,结果就听到她道,“你不是早就跟我说过,如果我自己放弃了我自己,就算是你师傅来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顿了顿,细长的狐狸眼都挑了起来,“所以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由着她自生自灭,由着她自甘堕落。

        反正这个世界上留在她身边的人也就所剩无几了,她不想再这样无休无止地折磨连带折磨自己了。

        她累了。

        “那盛修远呢?”

        段妍呼吸都紧了,“你离开了我,打算折磨他是吗?”

        她闭了闭眼,觉得异常疲惫。

        “这么多年你总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就连其余所有人都觉得你才是最十恶不赦的那个,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做的所有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还是说,这个世界本就是黑的。

        正义不过是世人为了一己私利所以冠冕堂皇的借口,法律维护的也只会对所谓的资产阶级生效。

        穷人的命,根本不值钱。

        纪漫兮其实早就不想追究这些了,所以在这样的事情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闭上了眼睛。

        “是错是对,很重要吗?”

        她的嗓音清晰,甚至带着莫名的豁达,“段妍,你是医生,你比我看到这个世界上更多人心,所谓的对错因果,不过是因为立场不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刨根问底才能得到答案的。”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这世间的事哪里来地这么容易分辨。

        “你回去吧,”她的声音越发懒怠了,“我这里你不用管了,除了治疗躁郁的药之外我也不会再碰别的东西了,就这样。”

        段妍本来是耐着性子打算来聊天的。

        但是……

        在闭门羹之后,她临走之前到底还是不免停下脚步看了身后贵妃椅上的女人一眼,“纪漫兮,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因为有所牵绊才努力地活着,舒颜当初命悬一线都想要生下小瑞斯,你忍心让小瑞斯连你这个妈妈也没有吗?”

        女人没抬眸。

        “就这样吧,”那声音异常寡淡,“我有自己的决定。”

        自己的决定,呵。

        “你没有。”

        段妍也是动了脾气,直接就莫名其妙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纪漫兮,你特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果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小瑞斯会成为第二个你!”

        躁郁也是会传染的。

        她都吼到了这个地步,可是纪漫兮却还是不为所动。

        段妍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面对镜头前都是格外肆意嚣张的女人,仿佛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盛修远进来的时候,拿着佣人准备的牛奶。

        这段时间纪漫兮其实也不是嗜睡,但是很多时候都是更愿意一个人呆着,所以他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静坐着发呆的女人。

        “漫漫?”

        纪漫兮听到声音下意识侧眸,结果在盯着他看了好半晌之后,突然就收回了视线,“盛修远,你真的没有觉得我是累赘吗?”

        他下意识就走了过去。

        “不是累赘。”

        纪漫兮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男人握在掌心,安安静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骤然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们复婚吧。”

        那声音很低很平静,盛修远瞳孔都跟着放大了,“你说什么?”

        “我说复婚。”

        纪漫兮微微抬起眸,白皙柔软的指节攀上他的一侧脸庞,从眉骨的位置转移到了下颚,“怎么,很惊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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