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她最怕冷,却死在了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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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栋飞看着他那副魔怔的样子,到底还是一通电话将宋庭从国外召了回来,而那个时候的宋庭也已经佳人在侧。
他孤身一人前来,推开了卧室的门。
那个时候房间里灰暗一片,扑面而来浓浓的酒味和烟草味,而不远处盛修远坐在地毯上,身上的衬衫懒懒散散挂在身上,就连皮带都是松散的。
整个人异常颓废。
他越过地上的酒瓶,最后在他面前站定,嗓音沙哑中带着有条不紊,“爷,纪小姐已经死了。”
男人这才微微抬起眸,对上了他的眼。
却是猩红的。
“滚!”
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短发也有些许的凌乱,像是受了很大委屈得不到想要东西的孩子。
他眼睑微微动了动,到底还是将旁边的酒瓶捡了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
他的嗓音很淡,但是却仿佛毒鸠,“当初你追着她跑了那么久也不见得她动心,这样的女人你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
下一秒,他的领口直接就男人揪住了。
“闭嘴!”
盛修远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底溢出来,连带着下颚都紧紧绷成了一条线,宋庭就那样被他抓着领口,突然就笑了。
“也罢。”
他将自己的领口从男人的指节中抽了回来,身形都跟着站了起来,“都已经死了的人,的确是应该积点口德。”
顿了顿,眉目都变得越发懒怠了。
“纪漫兮的葬礼在明天,到时候舒文彦和梁家人都会在,你要是放不下的话,可以去看她最后一眼。”
灰暗的房间里,只有盛修远微微怔住的眼眸。
韩栋飞瞧见宋庭从里面出来,顺手就将指尖的烟掐灭走了过去,“怎么样?”
“老样子。”
宋庭微微收回视线,直接当着他的面点了一支烟,嗓音都染了笑,“我倒还真是不知道纪漫兮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他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左不过一个女人,还能升天不成。
韩栋飞沉默良久之后,突然就幽幽地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倚靠在墙上抽了半支烟的宋庭突然就抬起了眼眸,“我听说纪漫兮之前的时候,手臂上有过纹身?”
“嗯。”
韩栋飞回答地漫不经心,“因为这件事盛修远差点没喝死。”
宋庭当下就来了兴趣,“什么样的?”
“英文字母,”
依稀想起那纹身的大致样子,韩栋飞静然的眸都跟着微微眯了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S和Y。”
宋庭怔了一下,“有什么寓意吗?”
韩栋飞打量了他一眼,不急不缓道,“舒颜如果在的话,应该知道,”顿了顿,直接朝着卧室里看了一眼,“不过他以为是舒文彦。”
而且还差点炸毛了。
那个时候韩栋飞的烟瘾也早就被重新勾了起来,点了一支烟之后突然就被身侧的男人捉住了手腕。
他怔了一下,“怎么了?”
宋庭盯着他,突然就模棱两可地笑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盛修远三个字,好像也是S和Y?”
韩栋飞,“……”
所以……是他们误会了?
盛修远在卧室里将自己封闭了起来,那个时候房间里灰暗无光,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当初纪漫兮说她怕黑。
所以他在监狱里,让人给她送了萤火虫。
因为哪里的地段后面山坡上晚上都能看到这东西,稍微托关系也能让人带进去,总是有生机的东西。
可后来……
她说她已经没有什么怕的了。
那个叫嚷着最怕冷的女人,时间却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四岁那年的冷酷寒冬。
与雪消融。
*
葬礼举行的时候,费城刚好进入了冬天,墓碑面前的迎春花竟然开出了花苞,看起来格外富有生机。
那个时候,万籁俱寂。
因为纪漫兮除了楠笙以外没有其余的直系亲属,所以只有小楠笙穿着黑裙戴着白花站在最前面。
梁家人和舒文彦在后面。
等到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之后,楠笙早就已经哭花了脸,整个人蜷缩在梁佳景的怀里止不住地抽泣。
肩膀都跟着耸动了。
“梁佳景。”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都跟着红了,“我没有姐姐了……”那嗓音都沙哑地半句话差点说不出来。
那个为了她受尽了所有委屈的姐姐……
再也不能在她身边了。
这么多年她总是瞒着她扛下了所有的委屈和风雨,然后用笑意盈盈的目光对她说,你一定要乖乖长大,姐姐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
就连偶尔回纪家的时候……
她半夜起来总是能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寂寥地抽烟,烟雾笼罩了她的半张脸,朦胧却又颓废地性感。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啊。
她在医院里看到那张惨白地毫无血色的脸,看着平日里挂着笑意盈盈面孔的姐姐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
眼神都是空洞的。
甚至因为那件事她的学习成绩都直线下降,经常坐在座位上一个人发呆,差点被老师请去办公室。
说不上来惊讶,但是整个人都是怔的。
如果她的成长要用姐姐背负所有的一切为代价,那么她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的人生完美无缺地走下去。
那可是她的姐姐啊。
她这辈子最亲最亲的亲人。
盛修远在拉共达里坐了整整半天的时间,看着墓园的人从一开始的多变成了少,看着那些人相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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