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院长的疑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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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半露说要回去，路清风吓得魂都没了，他满脑子都是姜长老嘴中的怪物，这会让他回去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于是他不再管半露说的话，径直飞一般地往前奔。
半露怔了下，镇定下来心想：“不行，不能回去。”
她只是觉得奇怪，后山人人避之不及，平素不会有人前来，何况这个点长老们应该是在用膳，姜长老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把半露送回去，路清风担心半露会再让自己去后山，急匆匆地丢出一句“半露，我太饿了，我去吃点东西再过来。”
半露摆手示意他快走。
走路受限真是不便，半露撩起衣裙，露出伤处，涂了点药。这若是一个月让她在轮椅上坐着，非把她急死不可。
半露依靠着原主的记忆，画了张符，心里默念了个咒语。
“砰”地一声，半露觉得身子一震，差点没把她颠出去。
“姜长老，你过来看，这是我新创的招式。”
“哦哦哦好。”
“你连眼睛都没睁就说好！”
听到马长老的声音，半露奇怪地探出个脑袋，朝外看了看。
“这是哪？”
她记起原主会画瞬移符，只不过灵力低微，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但是去灵阙山上任意一处还是可以的。
后山陆长老的身份越隐秘，半露就越想尽快弄清楚。可是……这里好像不是后山。
目光从门缝外探了出去，见马长老拿着把木剑，随意比划着，面上些许不悦。旁边姜长老侧躺在藤椅上，眼睛睁一半闭一半，睡眼惺忪，神情看起来很无奈。
半露心里奇怪：“路清风跑的那么快，姜长老居然也能赶在他们前面回来。”
“马长老啊，你就别再折磨我了，你知道我的习惯，饱吃一顿必然要阖眼歇会儿，至于你的新招式，你晚上再来，到时候我帮你看。”姜长老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打着哈欠才把一句话说完。
马长老气鼓鼓地说：“不行！现在看！晚上的时候我还要去找白长老。”提到白长老，他眼里的光都柔和下来。
姜长老瞥他一眼，冷讽嘲笑。
半露眸光暗了下来，心想：“后山那位果然不是姜长老。”
去后山一来一回，要花费不少时间，姜长老没有御剑，也没有用任何法术，不可能会在这期间吃个午膳、去后山溜达回来。
半露一笑，恐怕那位“姜长老”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误打误撞识破了他的伪装。
不过……那位假冒的姜长老为何要和她说那些话？
从他那里听来的可信么？
“既然你不看我的新招式，那我就先去看你昨日画的那些狗画符了！”
这一句话把半露从深思中拉出来，她心里一急，掏出一张符纸，居然忘了该怎么画，胡乱地画了一通，快速念咒语。
……没有感觉到震动。
抬眼，还是在姜长老的屋子里。
不能被人发现，会说不清的。
半露悄然侧眼一看，马长老的步子已经移了过来。
姜长老听见他说此话猛地一睁眼，赶在他前双臂伸开挡住他，大声道：“不许你看！”
看到马长老被挡住，半露心里舒了口气。
她恢复平静，认真地画符。
马长老哈哈一笑，侧身一躲，靠着脚触地时的弹力，一下子跃到了窗户处。
他嘻嘻一笑：“姜老头，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就算你大门敞开着我也不从门口入。”
姜长老气急，胡子都飞上了天。
半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中拿着画着半张的纸符，盯着窗口处，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既然走不了，还不如好好想想待会怎么解释。
马长老在姜长老的怒视之下推了推窗户。
不动？
锁上了？他心想，动了丝灵力。
缕缕灵力还未触及到，便如一股烟似的消失。
“你！你做了什么！”马长老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姜长老一改刚才那副怒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躺倒藤椅上闭眼睡觉。
马长老用身体撞了下窗户，一股力量把自己弹起很远。
“别费力了，我在这间屋子内贴了张符，谁都能进去，就你不能。”姜长老后句话是故意说的。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整整齐齐的纸符被马长老乱糟糟地扔了满屋那次。
这句话火上浇油，马长老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哼哧哼哧地说不出一句话。
“我走了！”甩出这句话，他一翻身，跳出了院子，恍然间不见了身影。
半露见此低笑了声，也不慌了，缓缓画出符。
没有动静，静悄悄地离开。
眼前再次浮出景物，待回过神，前边似有屏障，半露念口诀，停住。
后山，竹屋前。
不知怎么回事，半露这次来觉得寂寥害怕。
缓了缓神，她伸出手，朝内探了下。
能进去。
半露心想：“兴许是符纸的原因。只要在这竹屋内，她便不能动用灵力。”
从轮椅上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屋前。
忍住要敲门的想法，她将脸凑到门上，希望从门缝中看到屋内的人。
屋内空荡荡的，桌椅什么的都没有，有的地方甚至结出了蜘蛛网，看着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眼睛斜睨，探向里边，视野被门阻挡，半露轻轻地推门。
木门发出轻许的咯吱声，半露更小心，把门推到能探进半个脑袋。
她屏住气，稳住神，朝内进了些。
扫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人，半露索性大着胆子往内走。
屋内是空的，只有两道又长又重的锁链。
半露蹲下身，摸着地上的锁链。
她中午来时听到的声音看来就是这个了。
她放轻脚步，一步一步轻轻地走着，朝着锁链的来源看，霎时一阵咚响，木门禁闭，屋内的灰尘跟着震了下来。
半露吓得脸色苍白，打了两个喷嚏，皱眉往木门前走去。
打不开！
居然打不开了！
半露脑中一片空白，双手颤抖不知该怎么办。
“长老，是你么？”
半露声音发抖。
没有回音。
半露瘫倒在地，“你别吓我！”
她心里害怕地很，目光却四处飘着，希望能看到长老身影。
恍然记起手里攥着符纸，半露拿到眼前，画了两笔，默念口诀，随即符纸闪了两下瞬间消失。
她忘了在竹屋内是用不了灵力的。
垂目想了会，半露试探着晃了晃腕上的铃铛。
不知道这个铃铛会不会有效。
“院长？”
铃铛里传来柳然的声音，半露像是揪住救命稻草，声音里带着哭腔：“柳然……”
刚叫出柳然的名字，屋内霎时一暗，像是被重重黑纱笼住。
半露吓得抬头看了眼，面前瞬时出现一个绿色獠牙面具。
“啊啊啊啊啊！柳然救我！”
铃铛里再也没有声音，半露蹲着身子，抱着脑袋，缩在地上。
那是一个倒着下来的人影。
半露到现在仍然感觉到一缕不属于自己的头发在脖后荡着。
“我不是故意来的。”她委屈地说。
“不是故意来的？”屋内骤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空洞而飘渺，像是从阴冷的地底下传来。
半露点头。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半露急的带出了哭腔，“我是来拿食盒。”
那道声音顿了下，才说：“到了现在还在跟我说谎。”
半露往后撤了两步，她觉得那道声音就在耳边，可她却不敢睁眼去看。
“在我面前说谎，我看你两条腿是不想要了！”
身周一股阴寒之气，半露忙抱住腿。
“不……”她摇头，“我……对不起。”
“下次还来么？”
半露想了想，点点头。
“还敢来？”
半露委屈地说：“你不让我在你面前撒谎。”
耳边一阵轻笑声。
半露这时惊吓感已过，和身边的人聊了这么久，也没先前那么害怕了。
“睁眼。”
听到这句话，半露犹豫了下，那人似乎等的不耐烦，粗喘了口气，她立即睁开眼睛，勉强往声音来源看。
只看了一眼，半露忙又把眼睛闭上，朝一边挪动两步，哭道：“你怎么还带着它啊！”
她知道自己身旁站着的人是陆长老，但是她就是害怕那面具。
没有动静，只有一阵铁链声响。
半露想到那两条铁链，好奇地睁开眼朝陆长老看。
他穿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袍，墨一般的发用发带在后束着，一只瘦弱好看的手轻轻搭在面具上。
见她此时盯着自己看，陆长老停下手上的动作，问：“不怕了？”
“我怕黑。”半露说。
屋内太暗了，她想清楚看到陆长老。
漆黑中只看到他的身形，她便觉得，他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不像是上百岁的样子，而且他的头发，是黑的，没有花白。
陆长老听到她这样说，默了片刻，没有拒绝她越来越无礼的要求。他微微侧了头，动了下手指，却牵动了束缚在腕间的铁链。
屋内随即明亮起来，热烈的光线刺在眼中，半露恍然眯了眯眼。
而陆长老随即扯下獠牙面具，背着光侧过身来，正对着半露那双微微泛红，闪着泪珠的眼睛。
半露先是看到被发丝遮住的侧脸，随着长老缓缓转身，她呆呆地愣住。
眼前映着那张病态苍白的面容，淡薄的嘴唇扯出一丝弧度，狭长的眼睛幽暗地令人琢磨不清。
不过……他是微笑着看她的。
他瘦削的身躯挡住从墙壁缝隙里透进来的光，但是进入半露眼睛里的却全是光。
半露不舍得眨眼，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她觉得所有的言语这个时候说出来都显得庸俗。
于是她顺着自己的心问：“你今年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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