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硌人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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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末不同，五一假期几乎没有客户打扰，对李慕来说，这才是个真正的假期。除了和江子约好的事情，她几乎没安排任何影响她休息的活动。她一早起来，给自己做了个早饭。吃之前，没忘记拍了照片发给爸妈。自从爸妈回了老家，他们就总担心她一个人在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父母衡量一个孩子有没有好好生活的最朴素的标准就是，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完早饭，李慕坐在桌前，给自己化了个比平时上班要仔细的妆，还在发梢沾了点水，把微翘的发梢吹了吹。上班的时候，她能顶着没洗的头发就去公司。“就公司这些人，老子打个底就算是对他们最大的尊敬了。”她常常这样给自己找理由。如果赶上哪天心血来潮，撸了个全妆，同事就会问她：“今天要见客户吗？”
一切收拾妥当，她开着车直奔与江子约好的shoppingmall。李慕在停车场停好车，等了几分钟，才看见江子开着车过来。江子比较幸运，刚拿到驾照就摇到了号。只是车开得还不熟练，好在她胆子大，买了车就直接开上了路。李慕看她开着车过来，指了指旁边一个停车位，说：“这儿，这儿好进。”江子停车的时候，李慕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偶尔提示一句“没事儿，远着呢”，“可以可以可以”。
两人坐电梯来到五楼，李慕跟着江子来至角落里的一个档口。“敏姐。”江子冲正在档口里收银的女人叫了一声。女人抬头看见江子，笑着招呼她：“你们来了？你们先坐那儿。”
李慕和江子找了一个靠近档口的位子坐下来，李慕观察了下档口，不大，除了敏姐，还有两个服务员。生意没有想像的忙，靠近档口几个座位，只是零散的坐了几个人。吃饭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来逛街的人，客人都是一碗汤配个饼，偶而有两桌还加了牛肉。“看起来生意一般。”李慕小声和江子说。
过了一会儿，敏姐用托盘端了两碗牛肉汤出来。江子连忙起身，帮心托着托盘放在桌上，先拿了一碗放在要李慕面前，才拿起另一碗放在自己面前。敏姐坐在她们对面，说：“你们尝尝，葱花饼出锅，让他们送点儿过来。”
“敏姐是我大学的师姐，”江子先介绍，“工作之后，还在一个公司呆过一段时间。”
“啊？敏姐，你也做过公关？”李慕有点惊讶。
敏姐回答：“做过6年呢。”
江子接着介绍说：“也是老公关呢，不过敏姐后来为了照顾孩子就辞职了。姐夫能挣钱，她就专心主内了。”
“主什么内啊，江子就是会抬举我，就是一个家庭妇女。”敏姐谦虚地笑笑。
“敏姐，”江子擦了擦嘴，说：“我俩是来取经的。”
敏姐笑着接道：“取经不敢当，我这也刚开半年多。”
“敏姐，你这主要就是牛肉汤和饼吧。”江子问
“饼是送的，点牛肉汤送饼。我们还有酱牛肉，是秘制的料，不过价格有点高，所以点的人不多。”
“那客单价应该不高吧？”李慕小心地问。
“对啊，所以我这上个月才开始不赔钱。”
“是不是位置的原因啊？”江子问。
“这个位置是有点偏，人流量比不上挨着电梯的那些。”敏姐说，“我的投入不多，好的位置都比较贵。正好楼层经理是我同学，费用上给了些优惠。我同学让我挑位置，我怎么好意思挑那些好的位置。这个shoppingmall又是新开的，人流量本身就不高，所以半年多才看到点希望。”
“现在可以做外卖，也能弥补这个不足。”李慕说。
“对对对，你家这个真的好吃，上了外卖就不怕位置偏了。”江子附和道。
“外卖进场是有费用的，到现在都还没谈妥，所以外卖还没上呢，只能靠这里的自然人流量了。”敏姐说，“你们也想投一个是不是？”
两人点点头，敏姐接着说：“做餐饮不容易，现在和我之前想象的也差很远。都说做这是勤行，真做了才知道，哪只是勤快，简直是要累死人。在shoppingmall里，规矩又多，消防、卫生哪哪都要注意，稍不留心就要罚款。你俩现在有班上，就先别着急，我先来试试水，把这里面的事情捋顺了，赢利的模式想好，你们再考虑要不要做。赚钱不容易，创业又难，别白白打了水漂。”
“好，那你可得给我们留两个股东的名额哦。”江子说。
“那肯定的，只要我能做起来。”敏姐爽快地回答，“要是做起来，你们这公关的本事没准儿还能用得上呢。”
两人从五楼下来，江子感叹道：“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
“钱难挣，屎难吃！”李慕回道。
回家的路上，回忆起今天的考察结果，李慕觉得这个方案还是要考虑清楚的。在一个不熟悉的领域，冒然尝试是万万不行的，30几岁了，已经没有那么多试错的机会。她和江子其实都一样，一直找突破的出口，只是方向并不明确。尽管这个年纪，在职场已经快到了被抛弃的边缘，但如果有个方向，她们现在还有力气去努力。
晚些时候，徐子珂给她打电话，问她今天考察的情况。“嗯……就那样吧。”李慕开着免提，电话放在一边，空出来的双手在叠刚收的衣服。
“听起来情绪不高啊？不理想吗？”
“知道现实骨感，只是亲眼看到觉得不仅骨感，还很硌的慌。”
“很正常，开饭店哪有那么容易，你们又都是外行，那些内行人开的饭店都不一定能挣钱。再说，你就那么想转行吗？”
“嗯……想吧，我总不能到了40岁，还在干着现在的活儿吧。”
“嫁个人不好吗？”徐子珂说，“你们这些女的，该嫁人不嫁人，非要自己在这找罪受。”
“是我不嫁吗？是没人娶好吗？”
“唉……也是的。”徐子珂笑了，“估计也就师兄可以勉为其难的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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