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迟到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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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进馆请刷卡。”
一个带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男人拦住韩回轩的路，他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
“刘哥！真的是你。”韩回轩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吵到里边正在看书的同学。
刘庭轩点了点头，“是我，刚看见你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穿越到几年前了。”
韩回轩看着刘庭轩的脸，岁月善待他，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老样子。
“我们出去说。”
“好！”韩回轩跟在刘庭轩的后边，沉浸在老朋友相逢的喜悦里。
“坐吧，喝点什么？”刘庭轩给韩回轩拉出来椅子让他坐下。
“不用麻烦，矿泉水就可以。”韩回轩打量着这间办公室，“这是你的办公室？我还是第一次进来。”
“是啊，最近翻修了一次。以前你都是忙着看书，哪有这么多时间来我这里闲聊。”刘庭轩把水递给韩回轩，和他面对面坐下。
“别打趣我了。”
“回来看看？还是找什么资料，这里我说了算，尽管说吧。”
韩回轩有些犹豫，不知道要怎么描述。
“怎么？难道是当年在我这借走了书没还吗？”
“不会的，毕竟c大的管理系统这么好，我可不想丢失进来看书的机会。”
“所以是怎么了？这么难以启齿。”
刘庭轩等着韩回轩组织语言也无聊，他翻开手里拿着看的书，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你的那个小跟班呢？自从你去了另外一个校区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韩回轩喝水的手停住，水流瞧准机会就在这时逃窜，流到韩回轩的手臂上。
“什么？什么小跟班？”
刘庭轩没分神理会他这个问题，赶紧给他拿了纸巾擦手。
“我之前和谁来过这？”
刘庭轩有点无奈的笑了，“你和谁来你还问我啊？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知道当时你们总一起过来，你俩腻腻歪歪，我当时还以为你们两个要谈恋爱呢。”
韩回轩那失而复得的感觉愈发强烈，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林斯年和费轩的照片，“是他们两个中的吗？”
刘庭轩看着有点莫名其妙的韩回轩，“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有生病，你就告诉我，你快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当时那个人的头发还挺长的，跟你差不多高，就是太瘦了”
韩回轩突然感觉自己仿佛有了耳鸣的毛病，他再也听不到刘庭轩说什么，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他的头痛的厉害，就像有人把他脑子的一段回忆强行挖走以后，又要给他强行塞回来。
“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韩回轩拿出那张照片，算是最清楚的一张。轮廓里简单的分辨出来是个瘦高的人，他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我不是很确定，这也太模糊了。你还好吧？”刘庭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看着韩回轩状态很是不好。
“你要不在我这躺会，或者我陪你去趟校医务室。”
“不用了，谢谢刘哥。”韩回轩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却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又能说什么呢？已经有八年了，甚至是九年，那些回忆都被他忘记了，随着时间被掩埋在虚无的空间里。
韩回轩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里的，他瘫在玄关处，头枕着刷了红漆的门。
昨天被他拿出来的书摆了一地，想要收拾屋子却更加混乱。
这和他的心是一样的。
“喂，斯年，你说”韩回轩接到林斯年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这未知的消息让他忐忑。
“我记得！轩宝，你记不记得当时你分化，你特别不舒服，然后你拉着人往前猛跑的事。”
“我”
“哎呀，看我这脑子！你都说过你不记得了，重点不是这个！你不记得是谁但是我记得！”
“这个人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当时太吓人了，我一直在盯着你们，我记得非常非常非常清楚！”
“那他”
“对！他就是那个救了你的人！”
“而且！好像今天什么都能想起来一样，我记得之前你有一段时间经常自己往外跑，一问你，你就说你去图书馆！我和费轩还以为你谈恋爱了。”
“是吗？”
“对啊，不过不重要，都是你分化之前的事了，不过我好像在咱们楼下也见过这个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记忆错乱了，总觉得他很眼熟呢。”
林斯年完全沉浸在这奇妙的缘分里，他没有听出来韩回轩的无措与难过。
韩回轩几乎一夜无眠。
韩回轩的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流，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全都不记得了。
碎片的影子也不在，不知道被他抛在了哪一段春天里。
韩回轩走进卧室，想把照片放在柜子上，照片离着柜子有一段距离，轻轻飘着往地上落。
韩回轩都快忘了，这个柜子下边还有个抽屉。
他干脆坐在地上拉开了抽屉。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还有一本书，是《红与黑》。
韩回轩只记得自己初读是在图书馆，并没有自己买过，韩回轩对于这一本并没有独特的记忆。
太久没有清扫让这里变得空荡又寂寞，那本书藏在这里，被韩回轩拿出来的时候带起细尘飞扬。
“真实，令人难堪的真实。”【1】
韩回轩翻着这本没有印象的书，他飞快地翻阅着，直到一张格格不入的纸出现。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
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2】
韩回轩看着这熟悉的字体，他的脑中呈现出一段又一段被他遗忘的画面。
他发现有个人在重重的书籍里盯着他看，他抓到那个人的胳膊。
那双一直被厚重的头发遮起来的眼睛。
韩回轩从未见过这么亮的，就算是星星在他这里也已经黯淡。
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掉落在那张已经跨越不知几个春秋的纸上。
韩回轩被突兀的电话铃声拉回现实，顺着本能的动作接听一个人的电话。
“你忙吗？”
韩回轩的泪水滞住，手机话筒传过来的声音似是一道电流穿过他的神经。
“轩哥。”
顾承宇强忍着不适，希望能够得到对面的回应，就算是呼吸声也能让他一瞬间活过来。
“我我不忙。”
韩回轩的右手抓着信用手背来擦眼泪，嗓音还带着哑。
顾承宇的心跳加速，仿佛这身体再也禁锢不住它，活像是要跳出来。
“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有些感冒，我一会让许逸给你送一点药过去。”
“不用！我没事，就是刚刚睡醒，可能有点凉，一会儿就好了。”
韩回轩的心像是被谁拿线牵着，他觉得好疼，像是喘不过气来。
“哦，那好吧。”
顾承宇习惯了被韩回轩拒绝，现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可能下一步韩回轩就会挂断电话，又剩下他一个人。
顾承宇的信息素浓的像是烈酒，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不是第一次经历易感期，只是这一次让他有了一些侥幸心理，他现在可以见到韩回轩了。
他不该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像是终于明白什么深刻的道理一样，顾承宇整个身体都没了力气，重重摔在地上。
韩回轩只听着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的后背一凉，却不知道现在要怎么才能救他。
“他的地址他的地址不对，不对，我应该先打电话，他的电话”
韩回轩找不到许逸的电话，他捶打在自己的大腿上恨自己这么没用。
“喂朱总，你帮帮我好吗？我求求你，你救救他！”
“回轩，回轩，你别哭，你先把话说清楚。”
韩回轩在清楚朱兴朝已经联系到许逸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挂断电话以后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张已经有些泛黄的信纸掉在地上，它下落时慢慢翻转露出那个青涩而又坚定的署名——
顾承宇
许逸看着倒在地上的顾承宇沉默了两秒，“这一次应该会走好运，还有一点就是必须要加工资了。”
许逸顺便把顾承宇的医生也带了过来，这一次顾承宇的不适感很是强烈。
“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去丢这个人。”许逸的眉头皱的很深，他十分嫌弃的看了看床上躺的规规矩矩的顾承宇。
医生摊了摊双手，“总之，就是这样，我就先走了，顾总的身体挺好的。”
“不是，你别走啊，你走了他出了问题我找谁？”
医生把许逸的手拍掉，“不是跟你说了吗？解铃还须系铃人。”
许逸僵在原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怎么什么都让我这个倒霉蛋摊上了。”
许逸忍着不去把顾承宇摇醒的冲动，他把门甩上，带着在一边幸灾乐祸的齐秋一起走了。
“这事你也有份，你得和我一起去。”
“不可能，老娘绝对不陪你，我不想和你们这些臭男人扯上关系。”
“包括韩回轩？”
一提到韩回轩，齐秋有点娇羞，她带着遐想的笑容说，“韩老师嘛，那是我的伴侣”
齐秋的嘴被许逸用力捂住，只剩下呜呜的反抗声。
“你是不是怕他听不见？他把你扔去太平洋我可不救你！”
“呸！”
齐秋挣开束缚，只觉得不服气。
“你就说你是去探望他的不就好了。”许逸搭上齐秋的肩膀，又说，“你可别想跑，小心我什么都说出来。”
齐秋狠狠踩在许逸的脚上，“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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