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濒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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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你见着谁了？”
罗昳抿了抿嘴唇。
“今天周日，高三学年放假，A区除了值班老师也就不会有谁了，你想我看见谁？”
“没有就算了。”罗昳皱了皱眉，她总觉得自己刚才没有看错，“既然你没事，我们就走吧。”
两个人并肩离开，罗昳走在乐朝前面半个身位的地方，似乎这样就会更有安全感。
“和你的郑会长相处的怎么样？”
“乱说什么！我那是工作！”
“行行行，那就工作呗。”
……
二楼。
一个男人从墙后缓步走出来，听着两个人没有营养的对话，一步一步走下楼，站在一二层相连的地方，注视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
突然，走在前方的乐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很快恢复正常，自然地从背后揽住罗昳的书包，同时，侧头看向身后。
双目相对，男人顿时慌张地后退一步，双瞳紧缩。
事发突然，男人的脑袋一瞬间出现了空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孩子怎么会突然回头。明明和身边的人聊得正开心。
可是乐朝好像就是回头扫了一眼，就好像是没看到他站在那里一样，若无其事地推开玻璃门，和女孩走出去。
男人却被吓得一身冷汗，那个孩子的眼神，即使是一瞬，却好像是原始森林中最凶猛的野兽，下一刻似乎就会扑过来，将他生吞活剥。
他赶紧掏出手机，正准备给郑沛浠发消息问他事情进展得怎么样，就感到身后有人靠近。
“大叔？你怎么站在这里？”
唐尧重重地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男人被吓得身体一怵，迅速按灭了手机，顺着肩膀上的手转过身：“你是哪个班的学生？这么晚还在教学楼里乱跑。”
他压低嗓音，企图用此吓唬这个女学生。
“您又是谁？”
“我在问你话呢！你这孩子怎么还顶嘴！”
“嗤。”唐尧轻蔑地笑了笑，“和郑沛浠一个班。”
随后，她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您知道郑沛浠是谁吧？”
“您一定是知道的。”
“那天，我可是在拐角看见您了呢。”
“您说您年龄也不小了，拿自己的晚节开什么玩笑呢……”
“哎呀，这可怎么办，您看那边那个闪着红光的家伙。”唐尧指了指一楼走廊上正对着两个人的一个摄像头，“您可想清楚啊。”
“您天天坐在那个屋子里，不会不知道我们学校的监控视频什么样把？”
男人阴沉着脸看着身前喋喋不休的女孩子，从乐朝恐怖的眼神中挣脱，现在只剩下无边的烦躁，他的眼中仿佛只能看的见女生一张一合的嘴，那嘴里吐出来的话就像是一桶汽油，猛地浇在他已经燃起火焰的心上。
他靠近唐尧。
他伸出手，死死地掐住唐尧的脖子。
他看着唐尧瞬间瞪大的双眼，不断挣扎的双腿以及死死扣住他手背的白嫩小手。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的手劲很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像是有无边的力量，尽数倾注在女孩的身上。
唐尧惊恐地扒着男人的手，指甲似乎都嵌进了他的肉中，淡淡的血腥味在她的鼻间浮动。
她感觉她的力气在不断流失。
她感觉她的脑袋开始缺氧发晕。
她感觉她的肺在下一刻就要炸开。
突然，一股新鲜的空气从鼻间注入，同时，她整个人被扔了出去，狼狈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匆忙中，她只来得及护住后脑。
“你疯了吗！”郑沛浠像一只发狂的狮子，撞开了抓着唐尧脖子的张焦村，抓住他的衣领，用他此生最大的声音吼着张焦村。
张焦村愣在原地，没答话，双眼似乎失去了焦距，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他咽了咽口水，浸润了他干燥的喉咙，耳边似乎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他刚才在干什么啊……
“郑沛浠……你们是……疯了吗？”缓过来的唐尧趴在一楼的地上，用沙哑又虚弱的声音说，说完，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头彻底地垂在冰冷的地上。
“你说什么！”郑沛浠松开张焦村，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焦村猛然抬头看向郑沛浠：“她知道……”
“闭嘴！”
郑沛浠凶狠地盯着张焦村：“你别忘了，你还有……”
校园外。
刚坐上公交的罗昳和乐朝艰难地在公车拥挤的人潮中找到了一处可供站立的地方。
由于在学校逗留良久，两人回家的时间正好赶上晚间高峰期。原本寂静的市区边缘小路突然多了许多车，不时有刺耳的喇叭声传出。街边的霓虹灯也骤然亮起，为归家的市民照亮前路。
刚才的经历似乎早就远去，可是罗昳还是心神不宁的。
她看了眼即将消失在视野内的黑漆漆的学校，总觉得胸口闷闷的。
嗯？
罗昳眯起眼睛，仔细地看向学校。
似乎……那是救护车？
看着模糊的红蓝光，罗昳仿佛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是……是谁？
在周末空荡的校园内，究竟有谁需要救护车？
是……还没有离开的唐尧学姐吗？
难道当时真的有个人在二楼？本来想攻击她，却发现一楼还有个人，所以攻击了之后过来的唐尧学姐吗？
罗昳越想越害怕，手不知不觉地攥紧了乐朝的外套。
似乎是感受到罗昳的不安，乐朝抽出一只扶着座椅的手，覆盖在罗昳的手上，在她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你指的什么声音？车上的音乐声还是谁的谈话声？”
“就是……”罗昳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说“救护车的声音。”
这次，乐朝没有立刻回答她，直到她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才好像是回神般说：“当然没有。”
“我有点担心唐尧学姐。”
“唐尧是谁？”
“和我们一起录学生信息的学姐。”
“为什么担心她？”
“因为……”
“嗯？”
“你真的没看见什么人吗？”
乐朝张了张嘴，尽管脑海中迅速浮现出站在楼梯上的黑衣男人，可是最终还是说：“没有。”
“好吧……也许是我想多了。”
“你别担心了，郑沛浠不是还在吗？”
“你怎么知道他也没走？你不是碰巧经过？碰巧遇到我？”
“校园风景正好，流连忘返不行吗？”
“是吗？没看出来啊，我们体委这么有情趣的？”
“那是呗……”
没有营养的对话再次开始，打发着无聊的坐车时间，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张被翻了页的日历，新的一天开始了，旧的一天就被撕掉了。
只有残留在日历上没有被完全撕下去的纸还在不断提醒经历的人，那晚发生了什么。
那就像是一道永远留在那几个孩子心中的裂痕，深渊逾千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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