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故人回首

反叛军基地。
  “妈的，老子早晚要出了这口恶气，呸！”
  一个浑身是伤的魁梧大汉，被两个人扶着从过道走来，边走边骂骂咧咧，不时还吐出两口带血的唾沫。
  “行了，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你也不想想那变态玩意儿跟怪兽似的，那是咱肉体凡胎能干得过的？”
  “要我说老大也真是，突然让一群不知哪冒出来的改造人管理我们，咱们弟兄肯定不服啊！”
  “你还别说，那实力给谁，谁不想要？如果有这改造计划，老子也想参加。”
  “想想得了，以前老大不是严令禁止咱们参与实验，除非你不想要命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妈的现在改造人都骑到咱们头上了，还有什么不行的？你就看着吧，星际马上就要变天了！”
  ……
  三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这时候从过道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其貌不扬，穿着普通的中年男人。
  那人看了一眼刚才三人离去的方向，然后转身走去了相反的方向。
  反叛军的基地不像正规军那般纪律严明，看守的人松松散散，现在时至中午，基地广场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男人穿过空无一人的广场，来到中心楼，他小心地避开门口的守卫，然后找到了一间办公室。
  推开门，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布置，然后径直向着书桌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敢只身闯入我的领地，胆子不小。”
  霍修泽站在门边，仅仅是轻松地站在那里，就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他甚至没有拿出武器，这种掌控全局的姿态，足以说明他根本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男人转过身镇定地看着他，脸上并没有露出霍修泽想象中的惊慌神色，这倒是让霍修泽有了几分刮目相看。
  “露出你的真面目来，我从不杀无名之辈。”霍修泽道。
  下一刻，男人的伪装从头到脚开始慢慢褪去，最后露出一张冷峻非常的脸。
  霍修泽看到那张脸时，明显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凛……”
  司凛拔出随身的长剑，用剑尖指着他：“见到我很意外？霍修泽，你逃了整整二十年。”
  “不！不是那样的，阿凛你听我说……”一向镇定自若的霍修泽，此时脸上竟有几分慌乱。
  “够了！”司凛打断他，“那次的事只是意外，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确认另一件事，为什么要杀元帅？”
  闻言，霍修泽脸上的神情一顿，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再次开口时，他已经镇定了许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凛，不管你怎样看我，但请你相信，我从未想过欺骗你。”
  听见他的话，司凛忽的一笑，眼中却是满满的失望，他没想到哪怕到了这个地步，霍修泽依旧不愿向自己袒露真相。
  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从来都不值得信任和依赖。
  “从未想过骗我？那这你该如何解释？”说罢，司凛开始播放一段影像。
  影像是以主视角展开的，很明显这是一段由机甲记录仪记录的画面。
  镜头正对着霍修泽的脸，影像中他的神情十分恐慌，下一刻，一只机械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随之响起：“动手！”
  “不！不！！！”霍修泽双目赤红，看得出他正在对机甲的主人进行抢救。
  “坚持住，我一定会救您出去！”他一边说一边试图将对方从沉重的机甲中解救出来。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霍光。
  好在经过霍修泽的努力，霍光终于脱离了机甲，而这时他的脸也出现在影像中。
  只见他半张脸都布满了恐怖的红纹，双目赤红，眼球凸起，看上去就像是半兽人兽化时血脉偾张的模样。
  霍光推开霍修泽准备搀扶他的手：“没用的，这是最好的方法……”
  “我不信找不到其他办法！我们回去，找阿莱德，阿莱德一定可以……”霍修泽情绪激动，不管不顾想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这时霍光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接着就见他手背青筋爆起，双臂的肌肉开始迅速膨胀，下一刻直接撑破了衣袖。
  他一掌将霍修泽打出数米远，然后左手死命地抓着右臂，用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嘶吼着：“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作为铁血儿郎，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现在不仅是掌管雄师百万的将军，更肩负着整个霍家的未来，动手！”
  “啊！！！！！！！！”
  在一声痛苦的悲鸣中，霍修泽捡起了地上长枪，直直地插入了霍光的心脏。
  泪水与血水融合在一起，像是染红了天地，而在他们的周围早已尸横遍野。
  霍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永远地闭上了眼，而霍修泽却因情绪太过激动，吐出一口血后，昏死了过去。
  因为霍光的死亡，影像的记录也到此戛然而止。
  此刻，霍修泽脸色僵硬，显然再次看到这段记录，又将他拉入了曾经的痛苦之中。
  他沉默着，没有任何解释。
  “你以为独自承担一切的自己很伟大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小渊感受？”
  “为什么要隐瞒元帅被寄生的事？”
  “为什么要与反叛军为伍？”司凛步步紧逼，厉声质问。
  霍修泽疲惫地捂着脸：“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司凛嗤之以鼻：“你所谓的没有选择的余地，就是帮忙推进‘重生’实验，就是成为他们的一员？”
  “你……还是我曾经认识的霍修泽吗？”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但是却透着无边的寒意。
  霍修泽痛苦地捂住脑袋：“你别逼我，别逼我！”
  此刻在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蛊惑：杀了他，杀了他就再没有人能阻碍你，杀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霍修泽再次抬起头，眼神却变得无比陌生。
  司凛目光一暗，眼中闪过无边的痛苦，在对上霍修泽双眼的那一刻，他的一切疑问都有了答案。
  该怎样形容他此刻的表情呢？那是一种猜测被证实，心如死灰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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