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失去嘴替

“你的生父生母闹不了了，白芷‘忠仆’的牌匾碎了，二哥瞧清了你的真实面目，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有谁会冲到你身前，做你的嘴替，保你岁月静好，保你荣华不败呢？”杜思薇语调幽幽，仿佛一柄无形的利刃，划破对方层层伪装，勾出其心底隐藏的阴暗龌蹉：“一旦你失了这副人畜无害的善良壳子，怀王殿下他是否还会属意你呢？”

闻言，杜文茵猛然回首看向便宜妹妹，眼底是难以掩盖的怨毒。

“你为什么要害我？”杜文茵轻咬红唇，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委屈和仇恨。

“是我害你，还是你在贪不属于你的一切呢？”杜思薇轻抬眉梢，笑得分外愉悦：“骗骗杜恒那个傻子可以，别把自己给骗了。”

“杜思薇！”杜文茵一把扣住便宜妹妹的手腕，咬牙低声道：“爹娘是我的，两位兄长也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你把他们抢走！”

“你指的是他们情，还是他们的钱呢？”杜思薇笑着反问道。

“……”杜文茵嚅了嚅唇，犹豫须臾，终是说出了心里话：“无论情还是钱，都不属于你，当初你我既被抱错，便是你的命，如你这般粗鄙不堪，时时刻刻与人扯头花的泼妇，就不该出现在京城贵族圈中！”

“噗嗤！”杜思薇喷笑，抬手亲昵地捏了捏假千金的脸蛋：“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贪婪的嘴脸真的很丑，你到底是怎么混进京城美人榜的？不会就靠着这身与世无争的虚假壳子吧？”

“啧，姐姐，你真可怜，为了撑起尚书府嫡女的气度，不为我这个真千金艳压，打扮很久了吧？只可惜，你身上流的血实在劣质，欠缺实打实的美貌，便是满身珠翠华服，也掩盖不了妹妹的光芒！”

言罢，她退后一步，冲假千金盈盈一拜：“此处血腥，姐姐快些坐马车离去吧，一会儿妹妹自己走回去便是！”

闻言，杜文茵想瞪对方，最终生生忍了下来：“那就多谢妹妹了！”

她颔首回以一礼，转身逃也似地上了马车，飞速离开这个糟心地。

杜思薇笑着冲假千金挥挥手，转身看向被官差拖到钉板上的卓氏，眼底笑意渐浓。

四目相对，卓氏闭了闭眼，咬牙从顶板上滚下，留下清晰血迹，而后被官差拖着脚踝到一旁行杖刑。

卓氏虽然柔弱，却比王衡要硬骨头许多，行杖刑全程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等行刑完，“哇”地吐出满口鲜血。

“啧！”杜思薇秀眉轻蹙，莲步上前用帕子为养母擦拭唇角血污，轻声细语道：“瞧瞧，真可怜，辛辛苦苦为亲生女儿谋前程，亲生女儿连看都不愿多看你一眼。”

“……”卓氏不语，只死死瞪着养女。

“别这么看我，怪吓人的！”杜思薇低笑，揶揄道：“你再怎么瞪我，也改变不了杜思薇恨你的事实，保不准，她现在巴不得你和杜松快点死，毕竟，你们只要活着一日，便是她身上抹不掉的污点。”

“咳咳咳……”卓氏剧烈咳嗽，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不是杜思薇！”

“卓夫人这是被打糊涂了？”杜思薇挑眉，逗弄宠物般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

“你不是她！”卓氏死死扣住少女纤细的小手，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刻骨恨意：“告诉我，那小贱胚子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愿意如此帮她！”

“不，我是她！”杜思薇一把将手抽出，轻飘飘道：“我只是在你们日复一日的折磨下释放了内心的恶，抛弃了那些所谓的孝道与三从四德罢！”

“你……”卓氏瞳孔震动，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不对，你不是她，她没有你这么聪明，没有你这么能言善辩，一个人就是变化再大，也不会大到如此地步！”

“你不可能是她，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祖宗，从地里爬出来教训你们这些个贪婪无耻的不肖子孙！”杜思薇巧笑言罢，施施然站起，冲一旁看热闹的晋王殿下道：“劳晋王殿下将卓夫人与王公子抬上丹霞书院与杜夫子团聚！”

“没问题！”裴清浔一口应承，冲侍卫抬了抬手。

侍卫会意，立即将人抬下。

霎时间，地上只余淡淡血渍。

“多谢晋王殿下！”杜思薇颔首施以一礼，又扭头冲怀王行礼：“今日之事，多谢怀王殿下出面主持公道！”

“杜二小姐客气了！”裴清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充满探究。

“江世子，周公子！”杜思薇抬首看向茶馆三楼，高声道：“今日多谢二位仗义执言！”

江绪风潇洒地举了举手中酒杯，周灿生则笑弯了眉眼，朗声回道：“你我可是过命的交情，无需这般客气！”

闻言，杜思薇回以明媚大方的笑容。

很快，她收回目光，又冲围观百姓四方行礼：“今日之事，叫诸位看笑话了，多谢叔伯婶子大哥大姐们为思薇打抱不平，叫思薇感受到人世间至纯至善的温暖，也希望没有因为这一场闹剧耽误诸位正事。”

“杜二小姐客气了！”

“杜二小姐哪的话！”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应着，对面前衣着素净容貌美艳的少女的好感度达到了顶点。

世人多爱看热闹，东家长西家短都是闲聊的谈资，更何况高门大户的事情，只是往常他们瞧大户人家的热闹，多会被强行打发了去，这还是头一回受到如此礼遇。

“闹剧已然散场，诸位请回吧，思薇也要去采买一身合身的衣裳了！”杜思薇笑着冲围观百姓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对着晋王殿下极茶馆三楼的江世子与周公子点头致意，这才带着杏儿和小草朝人群外行去。

围观人群自发向两边散开，有七八岁的女童羞怯地攥着母亲衣角，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随着少女的移动而移动。

感受到羞怯欢喜的目光，杜思薇侧目，正好对上小姑娘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她展颜报以温柔明媚的笑容，如春日绵绵阴雨后的艳阳，又似猝然绽放艳压群芳的牡丹。

“姐姐，你好漂亮，就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女童瓮声瓮气道。

闻言，杜思薇步伐一顿，而后调转脚步朝小姑娘行去。

在母女两略显局促的目光中，她弯下身子，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右面颊：“姐姐打坏人打累了，小妹妹能不能亲亲姐姐，给姐姐一点爱和纯真洗涤灵魂？”

女童愣了愣，很快欢欢喜喜地抱住对方脖颈，“吧唧”一口亲在那张精美无瑕的脸蛋上。

“谢谢小妹妹！”杜思薇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轻轻亲了下她沾了灰尘的小脸。

“啊啊啊！”

“啊啊啊！”

羡慕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有小男孩拽着父亲胳膊，指着杜思薇高声道：“爹，爹，我也想让仙女姐姐亲亲我！”

闻言，男子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没好气道：“你小子都十岁了，要点脸！”

声落，惹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杜思薇温柔地冲小男孩点头致意，起身离开人群中心，很快凭借素净的打扮隐没在人潮中。

只是，她能感觉到，有两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一道阴冷又霸道，像是恨不能将她撕碎，另一道则颇为柔和，没有半分敌意，只带着隐晦的探究。

她知道，两道目光分别来自原著中的男主裴清安和原著中男主的手下败将晋王裴清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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