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跟绿茶表妹争状元夫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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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紫握着丁母的手，宽慰道：“婶婶看我可像傻子？”
丁母皱着眉头摇摇头。
“即不像，我何以会做那等傻事，我自是有打算，婶婶不必担心。我这就做鱼给你们吃，等着就好。”
虽蓝紫如是说，可丁母依然一副愁容。
翌日早饭过后，三喜婆婆果然来“报喜”了。
她说赵大同意在望秋楼里设宴与蓝紫见面，并催促着蓝紫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蓝紫自然是礼貌性地换了一身漂亮衣裳，又简单化了淡妆。
当她与三喜婆婆到了望秋楼的时候，赵大已经等在那里了。
只是他并非一个人前来，身边还跟着两个小的，应该就是三喜婆婆所说过的，十一岁的大儿子，与五岁的小儿子。
与所有没娘的孩子一样，虽看出应该是有意换了干净衣裳，还是油腻腻的。
点了些零嘴吃食，两个孩子饿狼一般正趴在桌上狂吃。
蓝紫的目光转向赵大，心中一笑，媒婆的话果然十分之中信一分就好。
三喜婆婆所说生得憨厚和人不丑，着实与眼前的赵大极不相附。
身上的蓝色粗布衣裳还算洁净，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许是常年杀生的缘故，眉宇之间戾气横生。
见到蓝紫二人，忙起了身，请她们坐下来。
从始至终，一双不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蓝紫，着实让人不舒服。
三喜婆婆也发现了，轻咳了一声给赵大递了一个眼色。
赵大移开目光，笑着问：“齐清儿姑娘想吃些什么，尽管点就是，我带得银两足够了。”
蓝紫摸了摸他小儿子的头，道：“我早上吃得多，不太饿，看孩子好像饿得不轻，先紧着孩子吧。”
看了一眼两孩子的吃相，赵大有些尴尬，能不饿吗？为了吃这顿好的，早饭也没吃就出来了。
三喜婆婆将店小二招呼过来，为了彰显赵大的阔气，一连点了八个好菜。
赵大心里算计着价格，每加一个菜，脸上的肉皮就跳动一下，想到要花出去的银子，嘴角就抽动一番。
蓝紫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忽视掉。
等菜的间隙，三喜婆婆活跃起氛围来：“你们两个的情况我都介绍过了，咱们当媒人的做得是牵姻缘的好事儿，自然不能瞒着捂着，都见了面，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开口就是。”
赵大笑呵呵的点点头，朝着蓝紫问道：“你……当真与你爹断绝关系了？”
蓝紫挑了挑眉，没有到他第一个竟然问得是这个问题：“是，断绝了，知县大人作主，断得挺干净。”
赵大一喜，道：“那以后就不能养你爹的老了，挺好挺好。”
一怔，原来打得是这样一副算盘。
“请问，你家中可还有父母？”
赵大回道：“父亲却去世十余年，尚有一母，眼睛看不见了。等你过了门，只凡照顾好我娘和两个孩子就行，不缺你钱花，也不会缺肉吃。”
蓝紫手指微卷，玩似的轻轻敲打桌面：“不知可否问一下，这位大哥一月能收入几两银子。”
赵大一噎，几两？一般人一月若能挣上一两也算不错了。
三喜婆婆忙打圆场：“清儿姑娘没赚过钱，不了解挣钱有多难，咱们赵大杀猪不稳定，但一月六钱银子总不是问题的。”
赵大赶忙点头附和。
听后，蓝紫没忍住噗嗤一笑：“六钱银子，一家还不喝西北风？”
今日这一顿少说也要花五两银子，算是他半年的收入，难怪会肉疼。
三喜婆婆道：“齐清儿姑娘听着好大的口气，难不成你赚得比赵大还多？”
蓝紫笑道：“还真多，我给锦衣阁老板画画衣样子，每个月最少也能拿五十两？”
少说了不少，怕吓着他们。
三喜婆婆与赵大皆张了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怔愣半晌，菜陆续上齐全了。
两个孩子，眼睛放光，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扑去见风卷残云。
赵大斥了声：“让客人先吃，没规矩。”
蓝紫道：“不碍事，我不饿。”
三喜婆婆哑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问：“清儿姑娘刚刚所说当真，你一月能赚五十两？”
赵大鼻子一哼：“怎可能？正经营生，正经路子，怎么会赚那么多？”
蓝紫也不跟他争辩，只笑不语。
三喜婆婆也难得来一次望秋楼，与赵大都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吃起饭来，话就少了，席间偶尔开口，都是客气地请蓝紫抓紧动筷子。
而由始至终，蓝紫都一口未动。
饭未，蓝紫叫来店小二，打包了四样店里的招牌菜，赵大的脸色不好看。
宴毕，三喜婆婆满意地抹了抹嘴，问道：“清儿姑娘，你看咱们什么时候把日子定一下。”
蓝紫佯装惊奇：“定什么日子，我只说来见，可并未同意，想来我与这位大哥也不太合适，就此算了吧。”
赵大急了，凶相毕露，拍桌而起：“你说什么？花了我这些银钱，你竟然不同意？”
“我花的？”蓝紫望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我一个菜未点，也一口未动，怎么算我花的呢？”
“你还打包了菜。”
蓝紫道：“别误会，这打包的饭菜，我自己会付钱的。”
说完，蓝紫在那两个人惨白的脸色中，走到柜前，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将自己打包好饭菜的三两银子给付了。
朝他们朝朝手，走出了望秋楼。
没有多远，就听到赵大与三喜婆婆激烈的争吵声，蓝紫一笑，置之不理。
回到丁家，与丁母小石吃了望秋楼打包回来的饭菜，还讲了讲此次相亲的经过。
丁母眼泪都笑了出来。
吃过饭，蓝紫凑到明显胖了两圈的小石身边，问道：“小石，吃饱了吗？”
小石点点头：“吃饱了。”
“帮姐姐做件事儿。”
蓝紫让小石饭后便赶到了林府上，林府与岳府相邻，只凡有大点的动静，岳府的人不会不知。
她料定赵大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三喜婆婆压不住，当然也不会出那几两银子，就会带他来林府寻齐小菊要钱。
果然不出所料，赵大领着两个孩子，泼皮一般坐在林府大门口又哭又嚎。
原本齐小菊不想吃这个亏，选择避而不见，奈何赵大闹事儿的功力一流，加上三喜婆婆那张伶牙俐齿。
没过多久，四邻街坊，全知道了底细。
众人议论声四起。
“林家夫人也忒不地道了，想当初她亲哥哥将女儿买到落花楼的时候，不见她关心亲侄女，如今人家逃出来了，反而给说了这么一个人。”
“可不是，齐清儿那姑娘我见过的，长得水灵似玉，煞是好看，刚年满十七，怎好给说个这种人。”
“就这是见不得人家好，巴不得她侄女进了青楼才高兴。”
“还不是怕齐清儿比过他们家林筱吗？”
……
林家做得生意不小，也算方舟县有头有脸的人家。
哪里能忍得了大门外这样被人编排数落，匆忙让下人送来银钱，打发赵大与三喜婆婆离开了。
小石将林家发生的事，回来给蓝紫一讲。
蓝紫几乎笑岔了气，好半晌才稳住。
笑过之后细想，如此一来，岳铭应当知晓了吧？
事情闹得不小，岳铭当然知道了。
彼时他坐在自己书房的长案前，手里拿着那一对七夕配饰，若有所思地盯着看。
丁豆絮絮叨叨说着林府上的事儿，为蓝紫抱不平。
太阳落山前，丁豆提出想回家一趟，看望看望母亲，再安慰安慰姐姐。
岳铭同意，并提出了与他一起。
到了丁家，蓝紫无异常，心情极佳的样子，还留岳铭吃了晚饭。
夜色渐深，岳铭允许丁豆在家中留宿一晚，便要独自回去。
蓝紫起身相送。
送到门口，岳铭突然提出：“齐清儿若不介意多送几步如何？”
蓝紫微微诧异，须臾道：“不介意。”
两人走在月夜微凉的石子小巷中，脚步轻缓，伴着偶尔的虫鸣，气氛略显尴尬。
“听说……”岳铭终于开口了，“你与一个屠夫相亲了？”
蓝紫老实回道：“是。”
“那样的人你为何要去见？”
蓝紫笑道：“姑姑说得极对，我名声在外，谁还敢娶，总要嫁人的。只是没想到那赵大有些太不是样子了。”
岳铭语气微急：“难不成他好一些，你当真就同意了？”
“为什么不？表妹都要与你订亲了，我总不好一直拖着，姑姑也是为我好。”
“为你好？”岳铭突然停顿下来，“你怎知不是林筱回去说了什么？林家打算扫除你这个绊脚石？”
“啊？”蓝紫惊愕，“怎会？”
这时，黝黑的巷子里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岳铭突然拉住蓝紫，将她拖进阴暗的弯角处，地方不大，屏住呼吸的两人紧贴在一起，显得十分亲密。
待那过路人匆匆走过，岳铭也未有起身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蓝紫小心地问：“那个……，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岳铭呼吸有些急促，不答反问：“你……喜欢的人是我吧？”
虽然心知，眼前这人只是纸片人，可当蓝紫听到这话时，耳根也有一团火热腾起。
蓝紫将脸扭到一边，还好光线暗淡，看不清脸色：“岳公子何出此言？”
岳铭道：“多次寻丁豆出去玩，就是想让我跟着吧？庙会上还送我东西，如今又相亲，欲拒还迎？嗯？”
试了挣扎，几次也无法从岳铭的桎梏中脱身，终于还是放弃了。
“岳公子，可能误会了，我也想找个好人家……”
话音未落，岳铭握着蓝紫手臂的力量加重了几分：“你还要找，还要相亲不成？”
“如我姑姑所说，我毕竟是进过落花楼的人，谁会信我是否真的清白。”
岳铭粗|重地喘了口气：“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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