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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朝碧云天(一)


南颜君一回到车上,心情很复杂,那么,一起看过走过人间的悲欢与离合,也算是交了心罢。

        街上的人没有很多,她看着车窗外,却被付臻平唤回了心神,“颜君,你与谢先生刚刚去了哪里?”

        她被问得有些讷然,“去了码头,”她抿了一下唇,细柔地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但说无妨。”

        “我今日见到码头的那般疾苦的场景,心里总有些难过,我会与父亲提议,让那些人有个安身之所,但是仅凭我一人力量未免太过弱小…”

        “我没有想过,颜君你作为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见地,我也正有此意。那我也请父亲动用人脉,尽快实施。”

        她点了点头,眼睛看着付臻平。

        付臻平有些害羞地躲开了眼神,她生得太好,仔细瞧着会忍不住让人生出欢喜来,尤其是那对眼睛,不能多看,否则会让人乱了心神。

        付臻平低了头,嘴角微微上扬。

        车子开了一会儿,付臻平下了车,“我去买些东西,你在车上等着我。”

        “好。”

        付臻平步子加快,走到不远处的花店,买了一盆开得极好的粉色小雏菊,又买了些蜂蜜梅子饯。

        回到车上,她靠在车座上,睡着了,有些蜷着,十分安详。付臻平脱下外套,轻轻覆在她身上。

        “临安,开车,去南家。”

        临安是开车的司机。

        车子开到南家,付臻平不忍叫醒她,便任由她睡着。

        直到南家出来了人,她才醒来。

        “呀,已经七点了,抱歉。”她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手表,南家人打开了车门,她忙着下车,被付臻平叫住。

        “颜君,等等,有东西要给你。”

        他拿出那盆小雏菊和蜂蜜梅子饯来,又拿出用牛皮纸包着的书来,“顾念着你爱花,又怕花容易凋谢枯萎,所以直接买了一盆花,听伯父说你喜欢看书,这几本书都是托留洋的同学捎的,希望你可以喜欢。”

        “有心了,你送的我很喜欢。”她微微一笑,看着车开走,转身进了家门。

        南建泽在客厅里坐着,正在看报纸,“颜君,回来了,同付家那孩子相处得如何?”

        “我与付臻平相处得很好,父亲,我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我明早陪你用早餐。”

        “好,累了就快去休息。”

        她一进屋就扑到床上,簪锁进来问她,“小姐,这盆小雏菊,还有书和蜜饯怎么…”

        “把小雏菊放到窗台上,书放到最下层的书柜子里,梅子蜜饯就你拿去分了罢,留一点给我就成,快打水来,我很困。”南颜君有气无力地吩咐到。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来,从床上一跃而起,匆匆下了楼,走到她父亲面前。

        “父亲,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南建泽抬了眼。

        “我们家不是正在开新厂招工人?我今日看到码头有许多人,可以把他们招来做工。”

        “颜君,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身份来历统统不清楚,对我们来说是很不利的,何况我们家又在经理古董生意,这若是出了事情是谁也担不起责的。”

        南颜君无奈地点了点头,这说的也在理。

        她上了楼。

        倒在床上就睡了。

        过了好几日,到了三月了,她还是不肯出去,只是付臻平没有来找她。

        有一日她听见了大街上有人在□□示威。隔了好几条街。

        在房间里听不太真切,于是又跑到了花圃里去听,也只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几句铿锵的话:“坚持抵制日本帝国主义!坚持主权!”

        她早前在女中时,也参加过一次这样的活动,阵势要大的多,大概是1919年时,顾代表在巴黎和会上谈判失败,先是北平上海有学生和工人带头的,后来全国各地的学生工人纷纷揭竿而起。

        不独立,毋宁死。

        她仿佛又回到了在街头上振臂高呼的时候。

        外面听着太乱了。

        这一次不知道又是发生了什么。

        下午,她趴在沙发上看书,她听见电话铃响了。

        “付臻平?”

        对方叹了一口气,“是我,谢承修。”

        南颜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谢,承修,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我有事要拜托你,眼下只有你帮得上忙了。”

        她点了点头,他看不见,“你说。”

        “我的邻居周家祥原来是在你父亲的古董店里工作的,但是他前不久因肺疾去世,他还有一个十二岁大的孩子,听说你父亲的店拖了半年的薪水没有发给他,他的孩子跟我说起这件事,让我帮他想想办法。

        “我并不是说你的父亲故意拖欠员工薪水,只是怕是有中间人敛了去。”

        南颜君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心里暗暗欢喜,“好,这件事就交给我。”

        “最近天津不太平,你少出些门。”

        “好,那你的明玉楼也不能去么?”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儿,“你不必问我,可以自己决定。”

        谢承修放下了电话。

        傍晚,她的父亲回家。

        她同她的父亲说明了这件事。

        南建泽又仔细查了所有的薪资明细,发现是管账的人仗着周家祥去世私吞了他半年的工薪。

        南颜君在一旁看着她父亲解决这件事,又动了心思,“父亲,我认识周家祥的亲人,不如让我把钱送去给他们。”

        “今日太晚了,明日你找管家去批,好好安抚周家的人,还有,多带些人出去,最近天津很不太平。”

        南颜君跑上楼,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淡紫色的旗袍来。

        天还没有黑,她准备现在出门。

        “只穿这个会不会太冷了啊?”她询问簪锁意见。

        “小姐,要不算了,现在天快黑了。”

        “你别说出去,我也不说,我们小心点,就没有事。”

        她好几天没有见到谢承修了,心里有些发慌。

        南颜君又裹了一件大衣。

        她带着簪锁偷溜了出门。

        街上比平时冷清了许多,她不知道谢承修的家住在哪儿,是查了周家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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