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在相处中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解，例如她源冬一生活中除了围着佐野万次郎转外再也无事可做，对此冬一倒没有表现羞恼，毕竟之中有一半蛮贴切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总跟在万次郎身后有点厚脸皮。

        但升入由小学升入初中后碍于两所学校位置因素，她多半只有休息日才能和万次郎见面，平时只能依靠简讯联系。这所女子学校是源莓为女儿联系到的，综合考量升学率以及通勤时间，外加冬一自己的成绩也勉强合格。

        本来她都已经想好今天要以怎样的口吻试探万次郎有没有时间出来逛街，考虑到他的耐性排除很多可爱过头的店铺，可结果她刚刚带着做好的蛋糕敲响佐野家的大门，就同出门的真一郎哥哥四目相对。

        “真一郎哥哥，万次郎在家吗？”她朝门内望去。

        “早上和场地出门了，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看？”说着揉了揉冬一的头，她已经略比万次郎高了。

        该说是悲惨地习惯了男人间更亲密的关系，冬一笑笑否定了真一郎那可能会惹人厌的提议。她也许最怕的就是被万次郎厌烦吧，“艾玛在吗？”她又问。

        “就在楼上。”二人错身，冬一在玄关呼唤艾玛的名字。

        二人其实不像，她很早就觉得艾玛和万次郎面孔上相似点很少，虽然很可爱。她笑着把点心盒捧给她，说可以配着牛奶一起吃，结果艾玛接过去道谢后眼神意味深长吗，仿佛要教导她似的说：“冬姐总是太保守啦，这样可很被动哦！”

        “我很保守吗？”她睁大眼，认真思考要不要把裙子都裁短，果然膝下三公分已经不流行了，冬一决定今后换本时尚杂志作参考，“我明白了，谢谢你，艾玛。”

        “我总觉得你会错意……算了，”她生气嘟起嘴，“你要把握机会啊！”

        我会的。

        不过不是今天。

        源冬一拜访佐野家时穿的是薄衬衫和长裙，但回到家中立刻换了件时下流行的背心裙，下摆在大腿中间轻晃，刚踏入青春期的女孩的双腿，如同鸟雀立足枝头时的下肢，细而灵活。背起小挎包就消失在长街尽头。

        双腿微妙够不到地面，二人鞋尖划出弧度，冬一等待着同伴这段冗长的发言结束，一边吸着草莓奶昔。相较于她的裙装打扮而言，对方显然更加大胆，富有这个年龄段特有的，对成年人的向往与模仿，冬一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远超年龄的香味。

        “所以说啦！当时快要笑死了，完全没见过美嘉亲那么难看的脸！”会把班主任亲昵称之为‘美嘉亲’，也是叛逆期少女的一大特色，“话说最近零花钱根本不够用啊，冬酱你有没有好方法？”

        “便利店打工做不下去了吗？”

        “完全不够！”她斩钉截铁，“我真的好想买新衣服哦……”她趴在桌子上，袖口沾到可乐外壁的冷凝水。

        “我倒是觉得你现在就很可爱，嗯，世界第一可爱哦，佳苗。”冬一诚实道。

        虽然没说出口但佳苗笑得很开心，她是与冬一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子，略低于日本女孩平均身高配合桃心似的脸颊令她看上去娇小可爱。真让人羡慕，这种天然的可爱，冬一喜欢佳苗追求时尚的样子，每个人生来都拥有欲求的自由，喜欢装扮又不是错的。

        路过一家以缀满蕾丝的裙摆为卖点的店时，佳苗边看橱窗，边问冬一喜欢哪件。

        她没穿过这个类型的衣服，一次都没有，也许在记忆还未成型，父母还未离开彼此前曾一家三口换上漂亮的衣服照全家福，但那都是臆想了。即使如此冬一的第一反应还是认为好可爱，橱窗由下自上的橘色灯光更显花纹精致。

        可穿这种裙子不好骑上车吧，万次郎也没对洛丽塔裙侧目过。想了那么多，实际时间却只有一瞬，她平淡对佳苗说：“没有我喜欢的类型呢。”

        虽然她嘴上这样说，但佳苗不认为冬一就讨厌可爱的裙装，转换话题：“那去买泳衣吧！泳衣！去海滩玩还穿儿童泳衣丢脸死了！”说着，很自信挺胸，完全忘了她自己本就适合可爱的风格。

        喜欢可爱事物的天性作祟，冬一也点点头，十二岁生日过后她长高不少，昨晚试过发现，原先学校的那件土气直筒泳衣的边缘勒得她生疼。

        晚上时源冬一少有的在佐野家吃晚饭，万次郎很宝贝得把特攻服挂在自己房间的显眼位置，他利落穿上后无言看向冬一，在她眼中简直像是展示坚果的屯粮松鼠似的，特别是冬一亲手日日夜夜缝下的金字，在三谷的指导下完成度堪称完美。

        如同取悦自己，冬一问：“你喜欢吗？”

        “最喜欢了！”

        这就够了，冬一也笑出来，直言他看上去帅得像丰川悦司。

        她的双眼很亮，神经大条如佐野万次郎居然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赧然，陌生且前所未有，于是下意识说：“下周我们要去海边远足，冬一你要不要来？我可以借你泳圈哦。”

        “要去！午餐便当你想吃什么？”

        “水果三明治。”

        如果知道这场远足如同开启不幸的钥匙，源冬一就算横躺在这群不良的轮胎前也不会让他们出发。

        他们是在公园前集合，冬一作势要跨上万次郎的踏板车，而对方也为她和便当盒匀位置，然而就在脚尖快跨过座位时，draken突然说踏板车载两人会不会更慢。一听到会因为自己而添麻烦，冬一立即停在原地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如同受批评的学生。

        龙宫寺坚并无恶意，他只是突然想到就开口了，佐野万次郎眼神正催促她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坐上来，可源冬一却难得站在原处。

        “拿来！”一股拉力猛地扯走冬一手里的多层便当盒，她被惯性拉得踉跄，抬眼只见场地已经把盒子挂在扶手上。与万次郎偶尔温柔的双眼不同，被圭介盯上时冬一总觉得自己要挨揍，“再拖拖拉拉就把你扔到喷泉里。”

        简直像是被猛虎盯着，明明出于自愿，但在场地圭介的言语下仿佛胁迫坐上了他的后座。一股微妙的味道柔柔传来，当然不是臭味，场地也分不清到底在哪里闻过，正当他一边想着一边发动引擎时，冬一在他身后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拖拉，圭介你又不会晒伤，你是不会懂的！”

        可又好像不是防晒膏的味道，“你涂多少油都没用，泳圈女。”

        “都说了几次我会游泳！”只是游不远而已，然后就因场地圭介恶意提速灌了一嘴冷风，脸颊出于惯性撞到他的后背，这个夏天出奇略感寒冷，她缩起脖子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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