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开学典礼

我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哈利冲我皱眉头，我回应了他的视线，那意思是——马尔福和诺特是食死徒，我知道。

        但这关德拉科和西奥多什么事？

        德拉科说潘西也被选为了级长，她会另有一件单独的寝室，所以我养只宠物解解闷也不错。

        “不过，”他说，“这只猫太胖了，你要是养它，就得给它减肥。”

        “我才不要它呢。”我嫌弃地晃了晃笼子，猫咪的耳朵又竖了起来。

        我们像第一次走进霍格沃茨那样，叽叽喳喳地拌嘴，唯一不同的是，我依然没看见安舍的影子。

        刚迈进礼堂大门，我就看见了那个审判过哈利的女巫，她套着粉色的开襟毛衣，松垮而惨白的皮肤挂在那张笑脸上——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坐着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的位子。

        我猛地后退了一步，后面等着进礼堂的同学发出了一片啧啧抱怨声。

        “如果正义所要承受的压力远大于犯罪，那要你们有什么用？直接都下岗吧。”

        当时的我有多嚣张，现在我就有多想掐死自己。

        “你们先进去，我把猫放到宿舍。”我扒着墙躲到走廊外。

        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魔法部高级副部长，这样的人会到霍格沃茨来，只能说明福吉已经开始干涉学校，毕竟这里就是“伏地魔复活”这个消息的发源地。真倒霉，早知道就不在她面前出头，先把她的底探干净了再说。

        “段里，你怎么不进去？”哈利一行人也走到了礼堂，乔治抱着胳膊没说话，大概是因为一路上我都没去找过他。

        我朝礼堂里歪了歪头，除了哈利变得脸色苍白，其他人还是不明所以。

        “梅林的胡子！”罗恩气愤地说，“他们怎么提前把烤鸡拿出来了，分院都还没开始呢！”

        对哦，分院还没开始呢——我打开猫头鹰笼子，把里面的那只猫倒了出来。哈利则骂了句脏话，看一眼站在礼堂附近维持秩序的麦格教授，认命地走了进去。

        “你带水弹了吧？”我眼巴巴地看着乔治问，他盯了我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开始掏自己的口袋。

        “刚才用了点——”他话音刚落，我瞄准一楼一个同学的脸用力砸过去，楼底下瞬间嘈杂一片，刚还在维持秩序的教授们全都朝那儿跑了过去。

        我麻利地翻过楼梯扶手，没忘了回头补一句：“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去找猫了。”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办公室在三楼，正对花园里的树丛。

        巫师们往往会用咒语仔细地锁好屋门，而他们的窗户甚至防范不了一个阿拉霍洞开——乌姆里奇就是个典型。既然躲不过，不如先动手。

        我坐在树上，隔着敞开的窗户用魔杖尖把办公室里的东西一个个点过去，复制成双，再接一个小小的飞来咒。不在明面上的先不动。

        第一个拿到手的是份羊皮纸——《第二十二号教育令》：如果目前校长不能提供某一教职的候选人，将由魔法部推荐一个合格的人选。

        第二个拿到手的是一份草拟的报告，“二十三号教育令，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有权审查其他教师”，看来谁准备当这个高级调查官已经很清楚了。

        第三个是一封空信封，里面的信件大概已经被拿去了（我觉得如果在，我不会复制不出来），但是信封上面依然能看见“奥尔福德乌姆里奇”、“退休”、“拿钱”几个力透纸背的字痕。

        我在这时听见了分院帽高亢的歌声。

        接下来复制的全是一些雪莉酒、装饰盘之类的玩意儿……分院帽的歌声结束了。我烧掉羊皮纸和信封，给雪利酒和装饰盘的东西施了个消失咒，确保乌姆里奇办公室的窗户恢复和之前一样的状态，最后跳下树拍干净袍子，借着一楼的窗户翻回城堡。

        邓布利多像往常那样在礼堂里讲话，那个乌姆里奇像是卡了鸡毛似的拼命在他旁边清嗓子，斯内普去哪了？

        “卢克伍德。”一个极低极低的声音没有任何预兆地在我耳边响起，我抓着门框的手一松，差点面朝下摔在地上——斯内普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我，“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没有到礼堂里来报到。”

        “我的猫丢了，”我真诚地说，“我还以为我能在大家都到齐之前找着它呢。”

        “我姑且不去问你从哪弄来的什么猫，”他似乎有点咬牙切齿（我说是在车站捡的），“你是不是觉得即使你偶尔违规，我也拿你没办法？似乎我对你发了一次善心，你就有恃无恐了。如果我早知道你没有继承你母亲身上的半点美德，而是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货色……”

        “斯内普教授，请问发生什么事儿了？”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从礼堂最里面传出来，我没注意到邓布利多的讲话何时停止了，现在在教师席上站着的是乌姆里奇，“我正作为这些小可爱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致词，当然了，我也很愿意帮助您解决麻烦——”

        “真是谢谢你，”斯内普似乎打了个冷战，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这是我们学院内部的事情，我想我作为院长尚有处理能力。”

        “噢！”乌姆里奇忽然从教师席走下来了，就像看见她曾曾祖母从棺材里爬出来那么惊喜，“是你呀——段里卢克伍德，”她停在我面前，拙劣地模仿着芭蕾舞者的站姿，双手一起勾在腹部，“——告诉我们，你是不是迟到了呢？”

        我竭力忘掉她办公室里那些可笑的装饰盘，用还算正经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么斯莱特林扣去十分，”乌姆里奇话音刚落，斯莱特林整体响起了一阵抱怨，“我在这群小天使的身上看到了巫师届的未来——可是我在见到你之后不免开始为它忧虑，一个对待魔法部态度如此顽劣、如此目无师长、不负责任的孩子，再没什么能比这更让我感到心痛……”

        我最不担心的就是巫师届的未来，再过十几年我就死了，我操这份心干嘛。

        “卢克伍德，晚餐后到我办公室领禁闭。”斯内普忽然丢下这句话，大踏步地从我和乌姆里奇旁边走过，一抖他的袍子稳稳坐在了教师席上。乌姆里奇眼神里的憎恨一闪而过。

        “既然斯内普教授已经做决定了，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有长得很——”然后她愤愤地也走回了教师席，“卢克伍德，别走，请你就站在那儿等宴会结束，我想这对你的时间观念大有益处，这是为你好。”

        “我却之不恭。”我毕恭毕敬地说，把手插进了口袋里，魔杖还因为刚刚用了太多复制咒和飞来咒微微发烫。

        乌姆里奇继续她的讲话，时不时对我挤出几个虚情假意的笑脸。饱含恶意，但是不够聪明，可惜了——魔杖渐渐降温——本来能抓我个现行的。

        晚宴结束了，级长们带着新生走向各个学院的休息室，那些小萝卜头儿路过我时都带着好奇的目光。

        “你可真行啊，卢克伍德，才开学就让学院蒙羞。”米里森怒气冲冲地呲出她的龅牙，就好像弗林特附身在她身上了一样。

        “行啦，”说话的是迈尔斯布莱奇，我们学院的魁地奇守门员，“谁没扣过分似的，段里会努力加回来的——是吧，段里？”

        “我不会的，布莱奇，”我对他笑了笑，然后转向了米里森，“要是那个老巫婆觉得，给我扣分，就能让我引以为戒，然后为了不被你这样的人记恨而循规蹈矩……那真是误会大了。”

        “就是因为你这种人，斯莱特林才会老拿不到学院杯！”米里森似乎彻底被我的无赖惹毛了。

        “是啊，看到学期末的几片绿旗子（赢得学院杯的象征）就能把你们捆得这么牢，我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在乎斯莱特林的荣誉？”迈尔斯布莱奇朝我跨了一步。

        “我是说乌姆里奇乱扣分不是我的责任，”我耸了耸肩，“你要是真在乎，就别一打魁地奇就漏球，守门员。”

        “你连正式球员都不是！”布莱奇咆哮道，“你是不是以为走了一批毕业生，蒙塔（斯莱特林现任魁地奇队长）就会同意你上了？我会告诉他，我能在空中不费吹灰之力地折断你的胳膊，追球手！”

        “靠你扑救鬼飞球的那种准头吗？”我也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但就是忍不住。

        “米里森，布莱奇，还有卢克伍德！给我马上回休息室去！”斯内普站在教师席上呵斥道，布莱奇狠狠剜了我一眼，和米里森走进了斯莱特林回休息室的队列。

        “学姐……”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来，我一低头，发现刚才路过我的一个一年级新生还没走。

        “迷路了？”我问。

        “抱歉，我听到你和斯内普教授说你丢了一只猫——是这一只吗？”新生把一只黑黑胖胖的猫举到我面前，“晚宴的时候它在我桌子前面叼肉吃，我不知道它是你的。”

        我本来想告诉他喜欢这只猫就留着它，但如果这猫真是一个阿尼玛格斯就麻烦了：“是我的，谢谢你。”

        新生的脸红了，他的眼睛亮亮的。

        忽然有人揽过我亲了一口——乔治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笑意盈盈地对那个新生说：“快跟上你们学院的队，她可不会送你回宿舍。”

        对方打量一会儿他的校袍，抿抿嘴转头跑走了。

        “……乔吉，那是个一年级。”

        “现在的小孩儿早熟得很，”乔治若无其事地说，“走吧，乌姆里奇在盯着你看。”

        “她是魔法部派过来的眼线，我在哈利的庭审上见过她……”

        “哈利告诉我了，你把整个魔法部都骂了一遍，”他笑了，“我早该想到的。”

        “我从她的办公室找到点儿东西，她还打算调查霍格沃茨的所有教授。”我说完，乔治瞪大眼睛看着我。

        “你知道她已经恨上你了吧？”

        “我都说我很有分寸……”我拎着猫指指医疗翼的方向，乔治心领神会地陪我转了过去，“今天车上——我碰见秋了，她看着很不好，而且我一暑假没和德拉科还有西奥多联系……”

        “马尔福和诺特——他们俩就对你那么好吗？”

        “他们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乔治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没再说话。

        庞弗雷夫人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有人来找她，当我跟她解释是猫的问题不是人的问题后，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但是段里小姐，我不是兽医。”

        “可是——这只猫会不会是个阿尼玛格斯呢？”我抱歉地看着庞弗雷夫人，她还是把猫接过去了，轻声念了几个咒语。

        “不是，我看连猫狸子都不是，就是麻瓜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猫……”然后她顿了顿，“你说你捡到它的？”

        “对，它钻进我的猫头鹰笼子。”

        “这只猫怀孕了，所以才一直跟着你的。”庞弗雷夫人说。

        “啊？”

        “她在找安全的庇护所呢。”庞弗雷夫人得出结论，然后抱着那只猫，打算把它还给我，我躲到了乔治后面。“别这样，孩子，你看，这只小猫——她信任你啊。”

        “我不行！”我拼命摇头，“不能让某个愿意养宠物的人来管它吗？我不会照顾东西，我从来没养过动物，连我的猫头鹰过都不太喜欢我，而而且它会生小猫吧，我绝对不行！”

        “喂它猫粮和水，等她生小宝宝的时候，我会帮你的。”庞弗了夫人耐心地劝我。

        “我生病的时候你把我照顾得很好。”乔治转头轻声对我说，可我根本就没照顾他啊，我只是傻乎乎地看着他！

        “我不会养猫的！我不是那块料，我不可能——”庞弗雷夫人不由分说地把小猫递给了我，我的两只胳膊都在发抖。

        “是你把她带到霍格沃茨来的，段里，她是你的猫，”庞弗雷夫人认真地说，“我是这么想的，学着去建立情感连接对你来说不是坏事，我相信你完全能够胜任——就像父母对待孩子的感情一样。”

        我恼火地盯着她。

        “就像父母对待孩子的感情一样。”庞弗雷夫人笃定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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