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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神的孩子


笠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桃金娘的盥洗室被魔杖尖流出来的暖光包围着,地板上堆满了瓶瓶罐罐,我坐在水池上,叼着刚解下来的绷带,单手拧开一瓶莫特拉鼠汁。

        不知道是我包扎的手法有问题还是魔药没用对,这一次的伤口好得特别慢。如果不是知道庞弗雷夫人和邓布利多在观察我,我才不愿意躲在废弃的盥洗室里忍受自己拙劣的医疗手法。

        我抬起手,深吸了一口气,用膝盖死死顶着墙,鼓起勇气把伤口内的旧纱条抽了出来,飞快地换上药,再胡乱把新纱条堵进去——布雷斯嘱咐过我,右手是贯穿伤,如果还想用,绝对不能让外部皮肤最先愈合。

        重新绑好绷带的时候,汗湿的衬衫紧贴在了后背上,让人很不舒服。我如释重负地把脑袋抵在了墙上,至少今天不用再经历一次了……

        “要是他们把我的盥洗室扩建成医疗翼,至少应该提前通知我的!”桃金娘愤怒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出现在我面前,“啊哈!看看这些血淋淋的布条,你把我这儿当成什么啦?”

        “那你说出去好了。”我把废弃物抓进左手掌心一把火烧掉,耸了耸肩,“说出去呗。”

        桃金娘忍无可忍地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尖叫,我则推开了盥洗室的门,计划趁大家起床之前再去一趟猫头鹰棚屋。

        我给奥尔福德乌姆里奇(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父亲)写了一封信——尽管乌姆里奇家族的那些破事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但眼下还缺一个能让乌姆里奇彻底丧失追随者的、确确实实的证据——我需要奥尔福德的承认。

        也多亏外婆对我遣词造句方面的教导,我知道该如何写好一封威胁信,而不至于使它成为自己的罪证。

        黎明的光线逐渐照亮了霍格沃茨的走廊,我照常拽拽袍子盖住了自己的右手——我可没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吃这么大一个亏,乌姆里奇必须成倍成倍地赔偿给我。

        费尔奇正在猫头鹰棚屋门前徘徊着,偶尔有猫头鹰飞进棚屋,他会蛮横地抓过它们抖出信件,有些塞回去,有些径自捏进手里——这家伙在监视学生们的书信吗?

        “瞧瞧,这是什么……啊……沙度同学的家信……还有《唱唱反调》的告读者书……该被烧掉的东西,教授不会高兴的……”费尔奇边呢喃边看看他脚边的洛丽丝夫人,洛丽丝夫人配合地发出赞同的叫声。

        “段里。”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不大,但我还是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德拉科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似乎对我夸张的反应无动于衷,“早上好。”

        “早上好……”我眼见他迈上台阶,差点就要说“早上好马尔福”。

        费尔奇看见德拉科走近时换上一副笑脸,默默退到了一边,那种殷切的神情让费尔奇皱巴巴的脸显得格外古怪。

        正当我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走开,德拉科寄完信转回身来了:“斯内普教授想见你,我昨天夜巡的时候,他叫我转告你今天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好的。”我应了一声。

        德拉科再次经过我身边往下走,擦过我肩膀时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本来昨天就应该告诉你的,不知道是谁连休息室也不回。”

        我心虚地闭上了嘴巴。

        这天早上的礼堂里,格兰芬多的餐桌边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扛着扫帚、穿着魁地奇队服的人,弗雷德面无表情地从不远处拖过了一把椅子,乔治挨着他坐了下来。

        因为乌姆里奇的终身禁赛,他们两个现在都没办法再回到球场上去。

        “……罗恩是能扑救到球的,只要没人看着他。所以星期六鬼飞球一到他那边,我们只能叫观众背过身去讲话。”这句话我没听出来是他们两个谁说的,但弗雷德接着又烦躁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你知道,魁地奇球是唯一值得让你待在这儿的东西。”

        “要考试了!”赫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告诉过你,我们不在乎newt考试。速效药课堂大功告成了,几滴莫特拉鼠汁就能解决问题。”乔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从斯莱特林的桌子边绕过去,悄悄坐在了弗雷德刚才的位置上,用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乔治,“我不知道要不要去看这场比赛,如果扎卡赖斯史密斯打败我们,我可能会自杀的……”

        “杀了他更有可能。”弗雷德看着窗外坚定地说,乔治不置可否地抿着嘴坏笑一下,往嘴里送了一勺草莓。

        “你换洗发水了吗?”我突然开口。

        “咳——段里?你什么时候——我刚才说着玩儿的,”乔治飞快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又理了一遍领口,拽回肩膀后面的领带,似乎还想低头咳嗽,但是最后撑了一下脸就放弃了,拇指擦过嘴角转头正视我,“昨天回去的太晚,我就稍微借用了一下罗恩的……”

        “挺好闻的。”我随便接了一句,为他刚刚一秒十个假动作的样子暗自发笑。但是他似乎觉得这话挺重要。

        “你不觉得原来的更好闻吗?”

        “这个新鲜一点?”我觉得在格兰芬多们的注视下讨论这个话题怪怪的。

        “我一会儿就换回去再洗一次。”乔治压低嗓门靠过来,我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下。

        “我还以为蛇没有味觉呢,”弗雷德坐在了我的另一边,“要不你闻闻我?原汁原味韦斯莱牌弗雷德。”

        我正准备反唇相讥,乌姆里奇甜腻腻的嗓音又传了过来:“卢克伍德小姐,你多受欢迎啊。嗯,我不能肯定……但是你们学院的桌子是不是就在你后面呢?”

        “串桌吃饭也违规吗?”弗雷德大声问。

        “小心点儿,韦斯莱先生,小心我关你禁闭。”乌姆里奇的笑容垮了几分。

        “抱歉,教授,你要是不说我都没发现斯莱特林的桌子。”我在弗雷德说话之前站了起来,然后又降下声音问他,“要是乌姆里奇不在霍格沃茨了,你们会留下来直到毕业吗?”

        “卢克伍德!你还是找不到自己的桌子吗!要我叫你们院长来指给你看吗?”

        “那太麻烦您了,我一会儿自己去找他。”我没等到回答,冲乌姆里奇扬起一个微笑,拿起自己的东西跨出了格兰芬多的长凳。

        斯内普的办公室像往常那样鲜有光亮,门打开的瞬间,冬季特有的干燥沉闷扑面而来。

        “教授?”我怯生生地往里迈了一步,几乎能确定迎接我的会是劈头盖脸的斥责。

        “坐下吧。”斯内普伏案写着什么,并没有对我施予目光。我去角落里搬了把小凳子过来,对它施了个清理一新,抬头看看斯内普——他对此没什么感想。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打算一直把我晾在这儿,直到我受不了压力,自己如实招来圣诞节去干了什么吧?

        “等一会儿把你的猫抱回去。”斯内普写完了一页羊皮纸,换了下一页。我吞了吞口水,点点头。“我给菲利斯夫妇写信核实过了,他们说圣诞节并没有见到你——”

        “我可以解……”

        “段里,我对带孩子毫无经验——毫无。”斯内普平静地打断了我,“但我了解一点儿,不甘心那一类的滋味。”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像是能看穿我的思想似的继续下去,一反常态显出一些窘色,“现在还不是毫无办法——你可能对你所执着的那条路一无所知,以你的智慧也很难猜得到——如果你想像个普通孩子一样生活——仇恨对你来说总是为时尚早。”

        “这是邓布利多教授的意思吗?”我听出了斯内普的弦外音,“要我忘掉奥古斯都做过什么,然后保护我的安全?”

        斯内普交叉起来双手。

        “你们觉得我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精神不正常的疯子,还是觉得我毕竟是卢克伍德的女儿,没那个胆量杀了他?这话你们也问波特了吗,还是只大发慈悲地同情了我?”

        “波特是被选中的孩子。”

        “哈利的母亲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是个婴儿,我外公外婆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十二岁,我是个巫师,我手里还有根魔杖。”我克制地说。

        我本来可以做些什么的。

        “我明白。”斯内普说。

        “你不明白!”我没好气儿地吼他。

        斯内普没跟我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站起身,两条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我会把你的回答转述给邓布利多。我还要告诉你,喜怒形于色对你全无益处,明天,跟波特先生一块儿过来,我要教你们大脑封闭术。去吧,提前看看书,出去。”

        “我的猫——”我话刚说一半,斯内普一挥魔杖把我轰出了门外,门框“砰”地一声在我身后砸响,我想也没想就往斯内普的门上捶了一拳撒气,随即疼得皱起了鼻子。

        我转头怨声载道地上了楼,宽敞明媚的新场景并没能缓和我的坏脾气——乔治抱着一摞书靠在柜子上,和艾莉亚小声说着什么,似乎这样还不够,他就像想更能听清她说话似的,朝前微微欠了欠身。

        我在他俩更靠近之前走过去,“哐”地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两人之间柜门:“不好意思开个柜子。”

        艾莉亚往后退了一大步以示对这种粗鲁行为的抗议,乔治盯着我,笑了出来:“小南瓜,那好像是我的柜子。”

        “嗯哼,我搞错了。”我瞪了他一眼,又使劲儿掰了一下柜门,那玩意儿就跟卡住了一样死活打不开。

        乔治依旧忍着笑看我,学我的样子铆足力气给了柜门一拳,这回它应声开了,书很少,乔治和弗雷德的小玩意儿占了柜箱大部分的地方。

        “……借我看看,呃,七年级的魔法史。”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傻,脸热心跳地重新编了个理由。

        “你拿嘛,”乔治大方地努努嘴,然后又补了一句,“段里,你要不要加入邓布利多军?”

        还没等我问那是什么东西,一旁的艾莉亚紧张地喊了起来:“说过要保密的,大家都没准备好吸纳新人!”

        “但你不是同意了吗?”乔治耸耸肩,“哈利,赫敏,金妮,李,安吉丽娜……当然还有弗雷德和罗恩,他们都觉得这是好事。”

        “嘘——嘘——”艾莉亚不安地环视了一圈周围(“弗雷德跟李盯着呢。”虽然乔治这么说,但她没理他),“我是说我可以接受……可段里毕竟是个斯莱特林,而且她父亲——总之其他人可不一定觉得行!就算哈利也有这意思,你们也应该先等大家都准备好了……”

        “不行,斯平内特小姐,”乔治心平气和地说,“再等我就要被甩了。”

        艾莉亚叉了下腰,随即又叹口气:“那我负责去跟帕瓦蒂说。”

        “多谢,下次买东西给你打折。”乔治冲她挥了挥手,艾莉亚头也不回地摆了下胳膊。

        “邓布利多军是什么?”我抱着乔治那本七年级的魔法史,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始问比较好。

        “是哈利弄的,类似一个学黑魔法防御的俱乐部。”乔治把在我们俩之间晃的柜门关上了,“我们去猪头酒吧就是为了这个,不过那些人不太好召集——你知道,乌姆里奇肯定不乐意我们自己弄个防御协会什么的,而且——而且大部分斯莱特林都跟她相处得不错。所以,所以我一开始……”

        “我没有怪你。”我摇摇头。

        “问题就在这儿,”乔治郁闷地说,“你应该对我要求高点儿的。你从来不问我爱不爱你,也从来没跟我要过圣诞礼物……”

        我突然想起德拉科那句“可是对我要点儿什么吧”。

        “我以为,我能确定我爱你就够了。”我解释着,费力地思考他们干嘛都想让我要点儿什么。“听起来很多人会生你的气,因为你把那个什么邓布利多军告诉我……”

        乔治摸了摸鼻子:“是这样……嗯,怎么跟你说呢?就像你打完魁地奇回更衣室那次,你有点儿生气不肯给我开门,但那群斯莱特林过来找麻烦的时候你还是出来解围了,是不是?尽管你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做——”

        “我不想让你显得孤立无援。”我说。

        “——我也不想。我想让你知道我也很在乎你,你完全有理由要求我在这种时候站在你这边,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再说,弗雷德、哈利、罗恩、赫敏、金妮不也是你的朋友吗?”

        他们甚至也把我当成朋友了?我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像个傻瓜:“可是……你也知道,《预言家日报》上都写了,那个把神秘司机密透露给伏地魔的人……我说卢克伍德,那个逃犯,我,我是他……”

        乔治噗嗤笑了出来。

        就在那个冬天的末尾,他对我说,我觉得你不是任何人的女儿,你是神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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