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警局里，顾晓梦凑到林队身边：“队长，那个启明的事儿调查得怎么样了？”

        “今天最后找那个制药实验小组的工作人员再核对一下，就差不多了。很明显是有人使坏。”

        顾舒意递给林队一张谄媚的脸：“嘿嘿，亲爱的林姐姐，我能不能也去呀？”

        “有兴趣？随你，别耽误事儿就行。”

        “好嘞！”

        林队看着顾舒意蹦跳的背影，这个小顾，虽然天天笑嘻嘻，没个正形，但还是很有潜力的。

        顾舒意刚来警队的时候，林队对她的印象可称不上好。报道第一天时，顾舒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林队看她那样儿，就觉得是二世祖混日子来了。

        但一个月下来，林队也慢慢改观了。顾舒意办案积极，能力也不错，年轻有朝气，很讨喜。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同事们对顾舒意印象都很好，顾舒意花颜月貌，鲜眉亮眼，关键是经常请吃饭。谁会不喜欢漂亮多金又大方的美女呢。

        为配合警察工作，宋亦清将暂时休假的组员们都召回来了。

        刚一到启明制药中心，顾舒意就看见了姜宁。眼睛亮亮的跟姜宁打招呼，一眨不眨地看着姜宁。

        看顾舒意这样儿，林队就知道，这孩子是跟着凑热闹来了。算了，林队有些无奈，本来也没指望顾舒意会帮忙。

        警察问话时，顾舒意就瞧着姜宁看，隽美的面容，眉眼如画，清冷中又透着些坚毅。白衬衫规整的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比她周身的书生气质更直观的，是这人自带的疏离和禁欲感。

        突然姜宁回头看向顾舒意，顾舒意直直地对上姜宁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四处看看，故作自然地转开了视线。抬手捂着心口，按理来说，她对姜宁只是有兴趣罢了，心脏怎么跳得这么快，不应该啊。

        顾舒意突然有些懊恼，怎么她一看过来，我就躲开了呢，没出息。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顾舒意垫了垫脚，调整了一下状态，继续盯着姜宁。

        林队回头，到顾舒意身边咳了一下：“我说，你瞪人家干嘛？”顾舒意神色一僵，瞪大了眼看林队：“我那是瞪吗？明明是含情脉脉好不好。”

        林队无语，扯着唇，皮笑肉不笑：“表情管理有待提升。”

        看出顾舒意要继续狡辩，林队抬手就打断了她：“你手里那个坠楼的案子怎么样了？”

        “亲属主张是自杀，不同意解剖。我总觉得有问题。”提到这里，顾舒意终于正经起来。

        “嗯，细查可以，尽量别拖太久。快中午了，一会收队直接去吃饭吧。”

        由于大家都很配合，进展顺利，该了解的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收队时，顾舒意又笑嘻嘻：“队长我有点事儿，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说完就朝姜宁走去，动作迅速，目标明确：“阿宁姐，接下来你还有什么安排嘛？前面新开了家餐厅，要不要去试试？”

        接下来也没什么安排，姜宁答应了下来。

        顾舒意看着菜单：“阿宁姐看看吃点什么？”她来之前特意画了个还不错的妆，顾舒意对自己的外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你决定就好。”

        顾舒意似乎料到了姜宁的这个回答，对姜宁笑了笑：“那我不客气啦。”顾舒意点了几样菜，都是清淡的。“我记得那次医生说了好多你不能吃的东西，这些应该可以。”

        姜宁有些动容，没想到她还记得。其实她不太注意胃的问题，也不追求口舌之欲。工作起来时常是面包和咖啡的搭配。对于姜宁来说，只要可以补充继续工作的能量就可以，吃什么无所谓。

        顾舒意看到外面走过一个拎着羽毛球拍的小孩，眨了眨眼：“阿宁姐会打羽毛球嘛？”

        姜宁没想到顾舒意突然问这个，下意识地回答：“会一点。”

        顾舒意笑得更开心了，真诚地看着姜宁：“我刚调来a市没多久，还没有几个认识的人。等有时间，阿宁姐可以陪我一起打球吗？”

        “顾警官要打球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陪你。”

        顾舒意往前倾身，压低声音，像是要说什么秘密：“可我只想要阿宁姐你和我一起。”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因为我喜欢阿宁姐姐啊，我们不是朋友嘛，自然要和好朋友一起玩咯。”

        姜宁睫毛颤了颤，朋友吗？

        吃完饭，二人从餐厅出来，顾舒意转身看着姜宁，一步一步倒着往后走：“好啦，午休时间到。我要去上班了。”

        “小心！”姜宁突然上前一步，随即伸手拉住了顾舒意，往回一扯。顾舒意条件反射地反手扣住姜宁，甚至那只没被拉住的手已经蓄力了即将挥出拳，但电光火石间，顾舒意生生忍住了本能反应，卸了力，放松身体，扑进了姜宁怀里。

        顾舒意和姜宁差不多高，扑过来时，顾舒意稍稍弯腰，头正好埋在姜宁颈间，空气中裹着的淡淡的清冷雪松味飘进顾舒意鼻腔，身后是两个少年骑车呼啸而过，留下“啊呀呀呀”的叫喊声。顾舒意和姜宁二人就这么抱在了一起。

        姜宁垂眼看了看怀里的顾舒意，身子有些僵硬。从没有与人离得这么近。她看见后面的自行车直直地朝着顾舒意冲过来，动作比语言快，她下意识就将人往回拉，没想到真的会把人拉近自己怀里。

        姜宁耳尖有些泛红，轻声说道：“抱歉，没控制好力气。”

        感受到姜宁说话时喉咙的震动，顾舒意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松开还扣着对方的手。姜宁的手腕上方已经被顾舒意捏出了红印子。

        “对不起，刚刚我下意识就……”看着姜宁白皙的皮肤上碍眼的红印，顾舒意有些愧疚。

        姜宁轻笑了下：“没关系，顾警官反应迅速，被你保护的人民更放心。”

        顾舒意接下了姜宁的打趣：“以后阿宁姐有危险就叫我，我反应迅速。”说完之后，脸似乎有些变红，“那我先走了。”

        其实姜宁能感受到顾舒意对自己的热情，之前在学生时期，也不乏有想与自己交好的人，但她过于冷淡，那些人也就放弃尝试与她相处了。所以到现在，姜宁也没什么朋友，她也不需要。

        但再次加固松动的城墙时，有意无意地为顾舒意留下一个缺口。顾舒意像丝丝缕缕的阳光，继续悄无声息地从城墙上那个小小的缺口透射进来，缓慢却又持续的温暖姜宁的内心。

        顾舒意不知道姜宁的心理变化，回警局的路上，顾舒意还在想自己扑到姜宁怀里的场景。姜宁好瘦，自己的胳膊那么一揽，就能感觉到，她的腰有多细。

        等等。顾舒意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是来追人的，怎么搞得像在攻略自己？人家姜宁姐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自己的小鹿跳得挺欢。

        虽然顾舒意从小就不受拘束，但生在顾家，真心实意也好，逢场作戏也罢，大大小小的社交场合她也没少参与，都是应对自如。怎么到了姜宁这里，隐隐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之前在名利场上，顾舒意作为顾家千金，走到哪里都是众人追捧的对象。但顾舒意生性自由爱冒险，老顾也管不到她，后来自己报了警校，考了警察。没有顾家千金这个头衔，她也过得不错。

        顾舒意的母亲去世前，曾与顾舒意说：“希望舒意以后，不受病痛或任何什么所束缚，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能是受母亲的影响，顾舒意深信“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自由，是她的至高追求。

        顾舒意一直掌握着自己的人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连父亲顾华堂也不能干扰自己的生活。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开始时，并不是顾舒意喜欢上了姜宁，而是在顾舒意对姜宁产生兴趣后才决定喜欢姜宁。顾舒意一直执拗的认为，她并不是被动的动了心，而是她主动决定可以动心。后者才是自由的。

        可顾舒意发现，与姜宁的相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被动，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事情要脱离她的掌握了。

        一番思索过后，顾舒意觉得，是因为她的追求太柔太缓，枪炮打得太低太近，所以才会只影响到了自己，根本没有波及进攻对象。顾舒意暗暗下决心，看来她要加强攻势才行。

        或许可以问问白骁，他对追女孩子的事，应该有经验。打给白骁的电话还未接通，就被顾舒意给挂掉了。真是病急乱投医，她这个发小可是纯纯的花花大公子，怎么能用他的那一套去追我的阿宁姐姐呢。

        林队走过来，拍了下正拿着手机发楞的顾舒意：“干什么呢。金处找你。”

        顾舒意回过神：“哦好。”

        “小顾啊，听小李说上午的时候你负责的那个坠楼案子的死者家属又来闹了。他们要求尽快结案，给家人下葬。”金处长说，“这个案子也没什么疑点，你说的那个耳后有一部分缺失，也不能证明什么啊。”

        “可是，这和我之前看过的一个案子可能有关联。哪有那么巧，身体里的一部分有缺失，像是被手术切除一样。”

        金处长吸了口烟，眯着眼：“这个案子就先到这吧。但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案子发生，交由你负责，那时一并仔细审查。小顾啊，这查案仔细是好，但是也不能因为警察个人的怀疑而迟迟不结案呐。”副局长的位子迟迟未定，金征远还要争上一争。这种时候，他不希望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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