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们该死

临出发前，苏小诺突然更改了目的地，原因是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倒霉的胡三很不幸的刚刚死亡，还是非正常的。而自己队伍里一个是死者的前军师，另一个则是得力的干将，即使是背叛了的，也很麻烦。

        林响对此很是不屑，在郑重的担保了一定不会有麻烦未果之后，还是被拉往了d基地。

        可见苏小诺深怕麻烦已入至骨髓。

        雪地上的积雪只是软软的薄薄一层，而底下是一层层的冰，这导致了路面十分滑，杨尘皱着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林响胆战心惊的盯着路面：“张波，你到底从那找到这么辆破车，四处漏风不说，哪都稀里哗啦的。”

        张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时间太紧了，突然说要走，就这么一辆有汽油。”

        几双指责的眼盯着苏小诺，不用问，这么抽疯的决定确实是她干的。

        苏小诺在强大的眼神攻势下，几次岔话题未果，终于清咳了声：“那什么，不用想太多，这么极品的车你们坐过吗？这也是生活的一种体验不是。”

        “不是。”林响声音直发飘：“我这心一直都跳的厉害，这简直就是种折磨。”

        苏小诺故作诧异的看着他：“大哥，心要不跳您还能活吗？再说了这恨不得不到30脉的速度，您就是跑步摔一跤都能比这严重。”

        林响脸色更白了些：“不、不是这么回事，你看看旁边，这要是一不留神滑下去，也得有3、4米高。”

        苏小诺叹了口气：“大哥哥，是有护栏的好不好，再说你看看这斜坡斜的，不是垂直上下的，车都不一定能翻。”

        刚刚说完，一个白晃晃的东西突然蹿到了车前，杨尘受惊之下狠狠踩了脚刹车，车子猛地的打了小半个圈，停下来的时候，林响还在撕心裂肺的尖叫着，旁边的张波实在受不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这丫的，嗓音比女人还消魂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学霸。

        “奶奶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惊魂未定的苏小诺怒气冲冲的下了车，连车门都没关又赶忙坐了回来：“妈呀，好像是个人。”

        一车人鄙夷的看着她。

        苏小诺哆哆嗦嗦拍着胸口：“张、张波这里你身手最好，你下去看看，要是求你给个痛快的，不用给我留面子，你直接结果了他。”

        定了神的林响看着张波下车走过去，也顾不得继续惊慌了，他奇怪的问苏小诺：“你连丧尸都不怕，难道还怕人？”

        苏小诺抹了把汗，理直气壮道：“废话，丧尸不会伤害我，人行吗？”

        车里三双眼睛都盯着苏小诺，觉得这话说的奇特，可还就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话。

        不到一会功夫张波回来了，面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林响探出个脑袋。

        张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呐呐的说道：“她求咱们带她一程，嗯是个女人。”

        “女人？”车里几人异口同声之后面面相视。

        “她她没事？刚才好像是撞到了的。”话音未落，苏小诺已开门而出。

        林青噌的跟了出去。

        杨尘不放心也下了车。

        “我靠，至于的吗？”林响不满的嘀咕着，挪挪屁股，又挪挪，最终也舍弃了毯子下了车。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没啥神怡的感觉，反而冻得肺生疼，鼻子仿佛都没了知觉，林响赶忙蹭蹭鼻子，生怕有鼻涕流出来。

        张波靠在车门上，手插进羽绒服的兜里，看着冻得直跳脚的林响突然一伸手把林响的手握在了自己两手之间。

        张波的手很大也很暖，除去几处有淡淡的茧子外一点都不粗糙。

        林响眨巴了下眼，他的手跟张波比起来显得纤细了些，也白了些。心下一动，他慌忙抽回手，装模作样的挠挠头：“还行，其实也不是那么冷。”

        张波嗯了一声，继续注视着那边的情况，脸上淡淡的让偷偷打量的林响有些失望，也是，你能从一个杀手的脸上看出什么？如果他乐意，那么杀手等同于面瘫。

        雪地里是个看不出长相看不出年龄看不出身材，蜷缩在地上的人，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正在瑟瑟发抖，一头毛寸恨不得比林青的头发都短，苏小诺狐疑的上下打量了数遍，妈呀，这杀手同志到底从哪里看出这是个女人？

        失望的皱起眉头，强忍住将这人从高速上扔下去的冲动，苏小诺清清嗓子正准备采取怀柔政策。

        “求、求你们了，带我离开，去哪都行。”

        苏小诺一愣，这还真是个女人：“你叫什么？多大了？从哪来的？你”

        蜷缩在地下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里面湿漉漉的，像是洗过一样，苏小诺脑海中莫名出现四个字：秋水为眸

        女人表情恐惧而急迫：“我是逃出来的，快走，他们会追过来。”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杨尘此时一弯腰，将女人抱了起来，大步往车走去。

        “啊啊”苏小诺指着他啊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这真是个唐僧呀，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把人带走？

        “笨蛋，你看什么呢？还不快走。”林青扯着苏小诺的衣服，一副很怕滑到的小心样。

        苏小诺低头看看他，一叹气：“小孔雀，你爸肯定是唐僧转世，这辈子要救九九八十一人，求取真经。”

        林青抬头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个屁。”

        俩人斗嘴无数，都颇有战斗经验和心得，可这次面对林青眼中却闪过隐隐的恨色，苏小诺挑挑眉，难得的没吱声，倒是在林青脑袋上揉了揉。

        车子再次发动起来，多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众人都难得的安静下来，女人倒是乖觉，温顺的像只猫，一声不吭，缩成一个团不停的抖啊抖啊抖，抖的林响瞌睡打不成，脸皱的像个白包子。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到底谁追你呢？把你吓成这样？”

        几人撇了林响一眼，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实在缺乏和女性打交道的经验，尴尬的哼了一声。

        杨尘边开车边劝慰着：“姑娘，你别害怕，我们正要去d基地，你要是愿意就留在那，离这个地方远远的。”

        缩成一团的女人竟然真的不抖了，几人都对杨尘投去敬佩的目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猝不及防，突闻女人竟换了内容，开始哭上了，哽哽咽咽的好不凄惨。

        苦了杨尘了，还没来得及对大家的崇拜表示谦虚就硬生生的变成了些许尴尬，这下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哭声还在继续，哼哼唧唧像是生了锈的菜刀磨得刀下的生物钝痛且烦躁。

        几分钟后，苏小诺一扭头，恶狠狠地说道：“哭，再哭就把你扔下去，让你从哪来回哪去！”

        世界安静了。

        几人舒了口气，回过头的苏小诺却抽了口气。

        “姑娘，看来这次你真要从哪来回哪去了。”

        远处的公路上围了好几层的人，身上破衣烂衫，手持着冷兵器，看上去竟有一片。

        苏小诺无力的抚上额头，这时杨尘几人也看到了。

        林青一直坐在苏小诺的怀里，紧张起来：“苏、苏小诺，这些人是谁？打劫的吗？”

        苏小诺扭过头，对着直愣愣看着前方的女人露出一丝苦笑：“您到底是谁啊，该不是那村的公主殿下吧，至于举一村之力来缉拿你啊。”

        车已经停了下来，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杨尘已经不知道是该开过去还是该掉头就跑。

        女人像是完全没听懂苏小诺在说什么，一双秋水为眸的眼睛一潭死寂，独自叨叨着：“怎么办？吃人村里人都被吃没了，不要吃我妈妈，不要别碰我求求你，求求你”

        车里人像被骇住了，鸦雀无声。

        苏小诺突然对着杨尘大喝一声：“倒车、掉头，掉头跑！”

        车子往回跑了不到2公里又了停下来，前方戳着人墙，不过人数略少。

        一个还有点强壮痕迹的青年拎着把铁锹上前几步，嘴唇被冻得发白，他冲着车这边大吼：“把那女的留下，要不然今天谁也别想走。”

        别说，倒真有点张飞的架势，苏小诺撇撇嘴。

        后座的女人还是喃喃自语着：“求求你，求求你。”

        苏小诺扭头把林青塞给林响，探过身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林响一声惊呼，没人理他。

        女人侧过头去，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这下的轻重，倒是成功让她停止了自语。

        “你叫什么名字？”

        “吴、吴佳。”

        “好，吴佳你想我们把你交出去吗？”

        “不！”女人像是明白了什么，抖动的嘴唇青紫青紫的，她死死拽住苏小诺的胳膊，眼中的祈求和渴望像是一道光，划破的原先的死寂：“不，求求你，别把我交出去，他们不是人，他们吃人，活人死人都吃，他们、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是魔鬼！”

        苏小诺点点头：“你看看前面，是那些人吗？”

        女人猛地抬头看过去，像是受到了惊吓，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缩抖得厉害：“是是，都是家村的。”

        “你确定他们都吃过人？”苏小诺表情严肃，却无喜也无怒。

        “确定，我确定！你看，你看。”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女人点着他们认真的说道：“没有女人，没有孩子，没有老人，他们，他们连自己村的都不放过。”

        说完生怕别人不相信她，突然撩起单薄的裤腿，小腿上的腿肚生生少了一大块，还没完全长好的肉狰狞，残破。

        “你们看，他们不是人的不是人的。”女人用手捂住嘴，崩溃大哭。

        苏小诺从没听到过这种哭声，也终于明白刚才那种违和感哪来的了，一水的青壮年大小伙子。

        她突然用手遮住女人的眼睛，扭头冲着杨尘沉声说道：“尘尘，开车。”

        杨尘迟疑了一瞬，踩下油门。

        “苏小诺，咱这破车冲的过去吗？”林响边说边紧紧抱住林青，暗自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

        苏小诺没理他，只是盯着手发呆。

        车驶出了很远，想象中的碰撞始终没能出现。

        “呃，人呢？”林响纳闷的看着外面的景色，还是一尘不变的白。

        “尘尘掉头。”苏小诺吐出这两个字像是有些艰难。

        杨尘从反光镜里看到苏小诺还捂着对方的眼睛，依言减速掉了头。

        林响突然猛地一个抽气，浅黑与深黑的眸子在空中对视，胶着。

        片刻林响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他们确实该死。”

        苏小诺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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