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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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镇上的一切都还在慢慢的运转。
年轻道人坐在那个位置,他已经有三四日的世间坐在那方位置没有移动过了,甚至都没有人见过他去吃饭喝水,更别提睡觉和解决腌臜之事了。当人看到他的时候,便是看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只手按在木匣上,另一只手搁在桌子上。上面放着那一个装满了木签的竹筒。
有几个妇人花钱到他那里求签算命,却每每都只能摇出来中签和中上签,最不堪也是个中下签。道人每次的解释也都是极妙的很,往往能说的那些迷信的妇人心花乱坠,尤其是那道人俊俏的容颜不知道比自己家的粗糙汉子精致多少,尽管是个瞎子也不妨碍这些个年过三十但还尚对自己身段容貌有些自信的妇人对其芳心暗许。
这妇人求完了签,还贪婪地将手放在那道人的桌子上,指尖轻轻挑着年轻道人的指尖,极尽气力挤出来些许妩媚的声音压着嗓子道:“真人可否帮我摸一摸骨相?”
年轻道人收回搁在桌子上的手说道:“贫道只会抽签推演命相,并不懂得摸骨看相测运,更不说龟甲铜钱周易之类更是一窍不通。”
妇人只好泄了口气,慢慢将屁股从年轻道人预备好的凳子上抬起来,稍带些遗憾地离开了。
年轻道人坐在那里,稍微用力挺直了腰板,极尽力的作出精神的样子。
身后一个手里攥着小圆石头的鼻涕虫孩子,孩子手里的石头有一点点淡黄的颜色,大小和鸡蛋差不多大。孩子的脚踝是湿的,应该是刚刚从水里走出来。年轻道人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就是坐在那面冲着远方说道:“孩子,这石头你是从哪捡来的?”
鼻涕虫孩子没有说话,手里攥着那淡黄色圆石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过去。
年轻道人这才伸出一只手轻轻揽住鼻涕虫孩子的小肩膀问:“小孩,你这石头可是在河里捡来的?”
鼻涕虫孩子这才知道这个奇怪的道士是在问自己话,用力地抽了一下挂在嘴巴上的鼻涕,又用袖子擦了擦未干的鼻涕,小手将石头举了起来到道士眼前反问道:“你说这个吗?”
年轻道人点了点头。
鼻涕虫孩子复又将举起的手放了下来说道:“是在河边捡到的。”
年轻道人又问:“是谁让你捡的?”
鼻涕虫孩子想了想说道:“原来是娘亲让捡的,现在是师傅让捡的。”
年轻道人微微俯身向孩子小声问道:“你师傅?”
鼻涕虫孩子用力点了点头说:“对,我师傅。是个和你一样的道士,不过要比你老多嘞,是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爷爷。”
年轻道人左手掐算起来:“你知不知道他姓什么?”
鼻涕虫孩子这才愣了起来,小小的脑袋晃了又晃,似乎是忘掉了,站在那里想了很久,手里的小石头攥满了手汗他忽然想了起来说道:“姓邱。”
年轻道人微微蹙眉。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有些震耳的叫喊声:“胡颉!”
鼻涕虫孩子遥遥望过去,只看见一个美妇人脸上表情气的扭曲,一脸怒容的向着这边走来,似乎是要大肆发作一般。胡颉立刻攥着小圆石头撒腿狂奔起来,他这个娘亲啊,什么都好,长得也好,身材也好,烧菜做饭的味道也好,唯独是这个脾气,不生气算罢,一但生了气,那准要拿着柳枝条木头板好生打一通这个调皮的鼻涕虫。
一路狂奔的胡颉也不忘手里一直攥着小圆石头,这可是师傅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丢的石头,这晚回家被娘亲教训算是轻的,可若是弄丢了这东西违抗了师傅的命令,那娘亲的教训可就不是这样的简单了。
不过说来,胡颉并不喜欢这个师傅。
自从师傅来了之后,娘亲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什么笑容了。
此前的娘亲,总是喜欢笑呵呵地看着胡颉在小镇的街道上泼皮玩耍,或是遛狗逗猫,或是爬树上墙,娘亲皆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埋怨他不知道保护自己。除去会因为晚回家和在家里捣蛋打破东西之外,娘亲每每都是笑着对自己,烧一锅胡颉最喜欢吃的饭菜,再用烧的温热的水给他洗去一身的尘土,再擦去脸上的鼻涕和泥巴。
胡颉最喜欢的女人就是娘亲,姚燊对他说,男子汉一定要炼的结结实实,然后喜欢上一个独一无二的漂亮女子,用尽全身力气保护好这个女子。
胡颉也要炼得结结实实。
可他却不认为那将姚燊迷得整日晕晕乎乎,整日总叫唤猫抓般瘙痒的侍女有什么好看的。他就认为,自己的娘亲是天底下最漂亮,最独一无二的女子了。
他现在尚还小,但也已经知道保护这个‘漂亮女子’了。隔壁的醉汉总是挑胡颉没有父亲,叫嚷胡颉母亲是一个穷苦的寡妇,胡颉就往醉汉的酒坛子里尿尿拉屎,大半夜将他家房顶的瓦片敲碎向里面丢虫子小蛇。有哪些小镇上四大氏族的公子调戏自家的‘漂亮女子’他就暗地里去抓那些家伙的裤裆鸟儿,痛的那些家伙再也不敢造次。
这个鼻涕孩子年被娘亲撵得到处乱跑,一边跑一边高声喊着:“娘亲嘞,总有一天我要长得又高又大,让你再也打不到我!”
手里拿着木板,这个姓夏的女人忽然有些累了,慢慢停了下来。
那双不输什么仙子美人的漂亮眸子里闪过一点难过。
“娘等你长大。”
那鼻涕虫孩子不知道身后的凶巴巴娘亲已经停了下来,仍还是撒腿狂奔,不消一会功夫就已经跑进了一个远远的巷子里。他用手擦掉了脸上的鼻涕,看了一眼这个巷子的模样。他忽然回想起来,曾经就是在这,娘亲被那醉汉险些侮辱,还好他从墙头上踹下来两块沉重砖块砸在了醉汉的头上后背上,砸的那家伙满脸鲜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而后胡颉跳了下来,又狠狠踹了两脚那醉汉得屁股。
胡颉伸手想要将地上的一块大石头给拿起来,可年幼瘦小的手臂只是将石头撼动了一点点。
这鼻涕虫孩子脸上没了鼻涕。
一推手将石头给推得翻了一圈。
胡颉这辈子也不会叫娘亲再被人欺负。
胡夏氏眼见着追不上自家得儿子便不想再追了,气的有些发红的娇艳脸庞也慢慢褪去了红色。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美妇着实是美艳的不可方物,也不怨镇上的汉子对她有歪心思,但凡是个男人看一眼自家的黄脸婆,再看看这白嫩娇艳的俏丽寡妇,都不愿意再多看自家的黄脸婆一眼。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男人敢去调戏这个俏丽寡妇,害怕自家女人发火是其一,主要还是害怕这俏丽寡妇的混世魔王儿子。那个不过才十来岁的鼻涕虫孩子,竟然是那样的厉害霸道。
胡夏氏手里攥着木板回到了家中。
小院里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是被吃剩下的残羹冷饭。胡夏氏手段简洁迅速地将剩下的东西给收拾干净,将碗筷摆放回应该摆放的位置,然后擦干净了桌子和椅子。
胡夏氏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敞开的院子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娇艳欲滴的美人变得也不如以前那般漂亮了。想当年,她也是江湖美人评榜上有名的绝色美人,那时候也是一身繁华美的不可方物,身后多少剑仙宗师倾尽所有只为一亲芳泽,便是叫那些行走人间纵横十三州的名师大将死在她面前,他们也只会饮酒在那酆都阎罗殿高呼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这如今,她也只是安安静静坐在这穷苦小镇的院子里,静静看着那扇敞开的院子门,静静等待着一个身影的走进来。十年前,她等的是那一个身穿白衣手里总是会拿着一支牡丹花的俊俏儿郎。如今,她等的是那一个手里攥着小石头,脸上还总是沾满了泥巴和鼻涕的顽皮孩子。
这昔年的美人评美人遗憾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只不知胡夏氏能否等到下一个十年?
屋子里面的邱道人走了出来,酒足饭饱之后的他看着眼前这位不可方物的俏丽寡妇不禁好奇,这小镇上的男人是有何种的本事才能娶到这么一位身段容貌便是年逾三十尚可称得上所谓‘勾魂摄人’四字的美艳女子?更是要有多大的本事,能让这么一位美艳女子,心甘情愿守了十年寡,为其甘愿舍弃一切养一个埋汰儿子?
便是见多了世间离奇古怪事的邱老道也想不明白了。
邱老道说了句:“你去屋子里,将胡颉此前十年所积攒的石头全拿出来。”
胡夏氏迅速站了起来,向着屋子里走去。屋子里的格局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一个漆红木的大柜子,看起来并不富贵,甚至对衬起胡夏氏的容貌身段显得有些寒酸。她这般的女子,若不是锦衣玉食,出行侍奉成群,所居金玉俱全那都得说上一句暴殄天物!可今日这般,她便就是住在这么一个寒酸的屋子里,身上穿的也不是锦衣,嘴里吃的也不是玉食,寒苦的日子寒苦的人。
那些小石头被胡颉藏在了柜子下面角落的夹层里。
胡夏氏只得跪坐下来,这般将身子压在膝盖上的姿势,使得这个昔日美人评上有名的女子身段被整个的凸显出来,光是这样的来看着这女子的身段,就已经足够其在美人评上留名一段了。根本无需再去评价什么眉眼模样,气质行为,单单是这堪称人间难逢敌手的身段,便已经可以称是人间绝色了。
这女人,若是可种下那么一些法门,也不失为一个好鼎炉。
过了半晌,胡夏氏总算是将几十枚小石头都给掏了出来,整整齐齐码放在屋子内的桌子上。
邱老道看都没看那些石头一眼。
他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胡夏氏的额头一下,然后转过身从众多小石头中拿起一枚石头对胡夏氏说道:“我在你额头上种下了一枚因果,今日之后,我便带着胡颉离开小镇前往山上化炼这西黄石,约莫两日一枚。这一枚化炼之后,你额头上因果便会进近一些,每隔两日你便去山上送一些吃食和一枚西黄石。待到这几十枚西黄石全部化炼,你额头上的因果便进近完毕,你儿子也算初入炼气大道。”
胡夏氏毕恭毕敬,不敢多言语:“谨遵真人吩咐。”
邱老道转身离去。
小镇上,那鼻涕虫孩子坐在一方墙头上,高举手臂,看着那淡黄色的小石头。
他心里告诉自己说。
拜入师门下,娘亲告诉他师傅会教给他天大的本事,等他学会了天大的本事,再谢过师傅,他就要带着漂亮的娘亲走遍天底下所有漂亮的地方,叫天底下人都知道娘亲的漂亮和温柔。再去那座高高在上的皇城里面买一个又大又阔气的院子给娘亲居住。
他胡颉要成为天底下顶高顶高的高高手,宗宗师。
他胡颉立誓。
不许天底下再有任何人能欺负自己的‘漂亮女子’
胡颉死亦于娘亲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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