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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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巷子里照不进半点月光，只传来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咳咳”，声音宛若枯枝般，没半点生气。
那人拉开了茶馆的门，有点小脾气地说道：“死人，都什么年代了，不能搞个感应门？”
“你拉不动？”
项殷坐在沙发上，小酌了口茶后，站起身去开灯：“没什么电费了，小灯将就着吧。”
说完，就去料理台泡了杯茶。
“这么省怎么不少喝点茶？有的茶叶比电费还贵。”
有些破旧的披风裹在老者——沈严身上，脸上布满细细条条的皱纹，发白的眉毛一根根拧在一块，微微下陷的眼窝里长了双褐色的眼眸
仿佛没听到，项殷慢条斯理地泡着。刚好，沈严就端起全喝下了肚。
明明还有些烫的茶水，他浑然未觉，咂了咂嘴，说：“还行。”
项殷皱着眉头，没说什么，道：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有事耽搁了。”突然，沈严瞪大眼睛对他说：“我知道咱俩怎么成这样了。”
重生10年后，项殷发现身体还像20岁的模样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变得不一样了。日子渐渐的过去，几百年后过去了，他遇到了沈严，两个人一直在寻找长生不老的原因。
“一个月前，我准备下山找你，突然地震了，虽然震动不大，但还是被困在山洞里了。”
“洞口被封住了，我就以往里走，你知道我遇到什么了吗？”
项殷，继续喝着茶。
“深处的墙上写满了字，可能时间太久，很多都模糊了。我琢磨了半天，才看懂了一半。”
停刻了半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真的有神仙。”
“我们成这样是因为天上的统治者，就是天帝。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脱发，再长出新的，头发虽然离了身体，可多少还是有些神力，就是不死。”
项殷觉着荒谬至极，嘴里的茶好不容易咽下去，吐出两字：
“荒唐。”
沈严快速的说完他在路上组织的语言：“头发会自己跳入火坑来终结，但有些形成了意识，就会找宿主。不过对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
项殷没再喝茶，想到自己身体里有别人的头发，就觉得恶心。
“唉，没办法，只有等神力耗尽，才能进入轮回。咱们至少还得过100年，甚至更久。”
“我去楼上歇会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沈严上去了。
茶水凉透，项殷才起身。
……
余晚来的很早，到校门口，门还没有开。天气有些凉，她感受到一丝寒意，将外套拉链拉到顶。
啃着包子，嘴里有些发烫。
正背着等会要抽的文言文，余晚无意中看向巷子，不由得想起项殷。
明明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对他有种莫名的亲切。
离开学校大门还有20分钟，余晚算好时间，决定去茶馆里看看。
好像很久没有休整过，路面有些不平，昨天的雨水还在小坑里呆着。
想跳过去……
余晚抑制住跳过去的想法，狠狠咬了口手里的包子。
茶馆的门突然打开，她抬头看，项殷也看着她。
余晚将嘴里的包子残渣咽下。
“早……早啊。”
“早，你这是？”
“我看到这儿有只猫，就过来想摸一摸，结果跑了。”
余晚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你吃包子吗？我不小心买多了。”
项殷看她正经又紧张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谢谢。”
接过包子，还有些热。
“好吃。”
余晚害羞的看向别处，拼命压抑着快咧开的嘴角。
吃完一个包子，项殷对她说：“要喝杯茶吗？”
“不用不用，我要去学校了。”
她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顿时慌了。
时间怎么走这么快？
“我先走了，放学见。”
说完就飞奔去了学校。
项殷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恍然。
15岁的郑婉遇到他，结局是不幸的。
一千多年过去了，如果余晚真是她的转世，再次相遇，还会是不好的结局的吗？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讲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题：“先求出y，再套刚才的公式来求出b和a……余晚，方程得出来是多少？”
余晚还在回味项殷的笑，突然被叫起来，有些慌张。
白怡用笔戳了戳她试卷上的正确答案。
“y帽等于13加x分之100。”
数学老师点了点头：“坐下吧。”
数学老师刚一转身，白怡就写了张小纸条。
“你怎么回事？相思哪家男孩子了？”
余晚看老师一时半刻不会转过身，动笔写：“专心点。”
相思？对老板吗？
白天的思念或许太强烈，从学校到茶馆，只用了三分钟。
余晚拉开门，见到自己念了很久的人，笑得跟花似的。大概意识到自己现在有点不太正常，就小碎步地走到项殷的面前，抬起脸与他对视，认真地询问：
“我现在要做什么？”
项殷本还在擦着桌子，见她认真的模样看他，还以为有什么事，有些好笑地对她说：“现在没客人，你坐那写会作业吧。”
“好吧。”
她将试卷从包里拿出来，刚动了几笔，楼上传来才楼梯的声音。
“项殷，饭菜马上就好了，你……有客人啊。”
“我徒弟。”
余晚瞪大眼睛看一老头虽然声音很老，可精神抖擞地从项殷住的二楼下来，还直呼他的名字。
她看沈严走向她，磕磕绊绊道：
“爷，爷爷您您好，我叫余晚，是在这做兼职的。”
沈严看她的反应有些好笑，摆了摆手，“别紧张，我是项殷朋友，叫沈严。”
余晚忙说：“沈爷爷好。”
“你好你好啊。”
项殷听着两人的对话，无语地将沈严拽到一边。
“你先上去吃饭。”
“行，你快点，等饭好了我可不等你过来一起吃。”
说完，沈严又上去了。
余晚有些好奇地看他的背影，感慨老板的交友圈，真的是老少通吃。
突然，后面大门被拉开，先传来的是恨天高跟的声音。
修长紧致的旗袍勾勒出女人的曲线，白皙的脸上一对丹凤眼微微往上挑，鲜红的嘴唇好像将人迷了过去。
好美……
“客人您好，请问要喝什么茶？”
“西湖龙井。”
项殷微笑着回答：
“好的，您先坐，马上就好”
女人坐在了需要旁边的沙发上，余晚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
余晚走到料理台前，问项殷：
“老板，要我帮你打下手吗？”
“不用，你写会作业吧。”
她觉得自己不是来打工的，是来享受的，而且还有钱拿。
“老板，你就让我做点活吧，不然我不会心安理得地拿我的工资的。”
“……帮我把这茶具洗了吧。”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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