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处不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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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瑶光苏醒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等到她和元标酒足饭饱出得店门时，路上的孩童们三五成群地从他们两人身边飘过，只听得有孩子笑道：“阎王果然不收阎王，那个万俟瑶光活过来了。”
万俟瑶光慌忙遮了嘴脸，生怕被人认出来。
元标看她那副怂样，戏谑道：“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呵，你也有今日！”
万俟瑶光小声问询道：“我都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啦？”
元标哼了一声道：“也没啥大不了的，无非是欺女霸男，鱼肉乡亲，不孝顺父母而已。”
“欺女霸男么？颠倒顺序了。”万俟瑶光一脸无辜单纯。
“是啊是啊，你们刀人卫十个女子，有九个被你揍过，秦王的伴读，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楚若愚，被你强行猥亵过几次，害得这家伙现在看见女人就哆嗦，麻利地成为了秦王的龙阳君。”
“你是说他现在是秦王的男宠？”万俟瑶光不可置信，她的前身居然祸害了一个正常男人。
“你刚才没看见我姨母对你的态度？你们两个真的是恶鬼相缠，谁也不是善茬。我害怕哪一天你兽性大发，把我姨母给杀喽。你在长安已经是臭名昭著，没有任何脸面可以继续混下去了。”
“好吧！容我考虑一下再回复你。”她叹口气。
说话间二人到了家里，元标回自己房里休息。
她环望四周，家里的一切都无比陌生，她翻箱倒柜地扒拉，找出几件像样的衣服打了包，梳妆台上的抽屉里有几两碎银子，她贴身藏了，那支唯一的首饰——银钗，她没动，留给她养母吧。
她去了隔壁房间，万俟宽正在干木匠活。
她怯怯地挨着门板，干涩地开口：“爹爹。”
万俟宽身形一震，猝然回头，一脸惊骇：“啊，啊。”
“娘亲呢？”万俟瑶光也被他吓到，紧贴着门板，颤声问道。
“她——她——在——做——饭。”
然后没了下文，爷俩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打破尴尬。
屋里床上传来一阵窃笑，万俟亮本来正睡下午觉，被他们两个吵醒了。
万俟宽和万俟瑶光同时吁出一口气，救星来了。
万俟瑶光壮了壮胆，开门见山地说道：“爹爹，我想出去看看。”
万俟宽回转身，重新投入自己的活计，嗯了一声。
万俟瑶光怕自己这话产生歧义，又说道：“我是指我想离开长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也好。”万俟宽竟然没有半点挽留。
“阿姐，我也去，带上我。”万俟亮兴奋地叫道。
“不行。”万俟瑶光和万俟宽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你跟着我这十几年来，让你受了不少苦，我也想早放你走，可又怕你不知天高地厚，让外面的人欺负，你现在死而复生，气性大变，反而让我放心了。”万俟宽自顾自地说道。
万俟瑶光没有半分伤心，呆愣着。
“亮亮，你先出去，我和你阿姐说个事。”万俟宽一脸严肃地看向万俟亮。
万俟亮十分乖巧，跳下床来，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万俟宽走到门口，警惕地左右巡了两眼，把门关上。
万俟瑶光心里一紧，这个男人要对她做什么？她的被迫害妄想症瞬间爆发。
万俟宽并没有靠近她，而是走到衣柜边，打开最下面的抽屉，将手伸向最深处摸索，好半天摸出来一个小布包。
莫非是老头攒的私房钱。
万俟宽向她招招手，万俟瑶光快步走过去。
万俟宽打开布包，里面是个红色的手镯，万俟瑶光眼拙，不认得是什么品种。
万俟宽的声音变得有些幽远“这红珊瑚手镯是应该是你爹娘留给你的，你收着吧。你也不要问我你爹娘是谁，我也不知道，当时你被人扔在洛阳瑶光寺外的草丛里，襁褓里除了你就是这个镯子，再无其他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了。”
原来她的名字取自她的遗弃地——瑶光寺。
她默默地拿了镯子，要戴在手上，万俟宽摆手道：“这东西怕是有些贵重，你还是不要轻易显露出来，行走江湖，再让人给偷了去。”
万俟瑶光心想，这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除了自己身上，放哪里她也不放心呀。
她戴到手腕上，她的手腕细长，她往上一顺，挂在小臂中间，然后衣袖一遮，倒也藏住了。
门外传来一个刺耳的女声：“吃饭了。”万俟瑶光哭笑不得，她竟然没有闻到饭香，可见这位养母的厨艺甚是一般。
“爹爹，我和表哥在外面吃过了，我回房休息了。”她道个万福。
万俟宽终于适应了现在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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