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军区衰亡史

格雷蒂尔前去和穆拉德谈判，肯定不可能带着我的女人——这话说起来很奇怪，但无论是按照北地人的传统，还是按照帝国的法律，席格德瑞法和那些姑娘们确实都是我的女人，而且是属于”我的所有物“。

        格雷蒂尔的人设是不懂帝国语的，而懂得帝国语的阿布萨朗又跑去补觉了，杰克船长还在养伤，身份上也不太适合太多的暴露，格雷蒂尔自然也就不能去谈判了。

        不过，作为这支队伍的首领，他自然也是闲不下来的——未来整个庄园都将成为他的，他自然应该好好的请点打理一下。

        而我则到了席格德瑞法，找到了老头一家人，和他们闲聊起来。一方面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这边的信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帝国语。

        我算是个半大孩子，席格德瑞法则是个姑娘，这一家人明显放松了很多。虽然老头仍旧一副悲愤交加的样子不肯开口，但那对夫妇却渐渐的开始和我们交流起来。

        这一家人的祖上曾经在帝国的军团中服役，并且曾经得到了鹰旗手这样光荣的职位，因而在退役后才能得到这样一片富庶的土地作为私产。而这座庄园周边的几个临近庄园的原主人也都是类似出身，只不过没有这一家那么尊崇。

        这座庄园除了院墙保护下的葡萄园和苹果林外，还包括院墙外的两片树林，以及一大片耕地。庄园里的葡萄园和苹果林出产的水果即可直接食用，也可拿来酿酒。耕地种植小麦、燕麦、鹰嘴豆以及其它蔬菜，即提供食物的也提供额外用于出售的农产品。两片树林中较小的那片由经验丰富的奴隶栽种、照料，为庄园提供制作长矛、战弓、箭矢的木料，较大的那片则由带着猎狗的护林人看管，出产浆果、干果和野味。

        靠着庄园主人的精明强干，凭借庄园附近土地的丰富物产，再加上当时帝国对荣誉老兵的津贴，这座庄园的主人可以骄傲的宣称，就算是国王的生活也莫过于此了。

        根据帝国当时颁布的法令，那位祖先既然领受了帝国的土地，就需要随时准备好，为帝国提供一名披甲的骑兵。然而实际上，在庄园的财力最丰厚的年代里，这座庄园能够为帝国提供五名披甲的骑兵和十名不披甲的骑兵。

        但是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传承了几代人之后，老兵津贴就中断了。

        尽管这种事情对庄园的经济是一大打击，但靠着庄园主奴的齐心协力，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只不过，渐渐的庄园上就真的只能提供一名披甲骑兵了。

        随后，不幸接踵而至。糟糕的气候、异族强盗的袭击破坏、农产品价格的下跌、税收的增长、各种必须购买的物品价格的节节攀升……

        等到这位倔老头成为庄园主人的时候，不但周围的许多庄园早已易主，就连这座庄园自己也无法再提供哪怕一名骑兵了。

        而最让老人绝望的是，尽管他严格训练了自己的子女，成功的培养了三个真正优秀的年轻人，但帝国的大人物们似乎对于重振帝国军队的雄风没有丝毫兴趣，反而更喜欢依赖雇佣兵和自己的私人卫队。

        他的大儿子，也就是前一天晚上战死的那位，据说是个非常优秀的将军。可惜这位优秀的将军即没有高贵的门第也没有丰厚的家产，因此并不能真的成为将军，只能憋屈的死在自家庄园外面。

        相比之下，反倒是那个更年轻、更英俊，也更懂得如何和贵妇人相处的三儿子，在和一位夫人发生了一次浪漫的邂逅之后走了好运，很快加入了总督的私人卫队，又得到额外的提拔，成了传令兵。照这个样子，也许再过几年他甚至也能成为总督的旗手。

        而和我们聊天的这一对，则是老人的次子和儿媳。

        这位名叫马卡里乌斯的帝国人有些瘦弱，性格也略显软弱。他的志向是成为一名历史学家。不过很遗憾的是，尽管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他确实花了很大功夫在帝国历史上，但距离成为一名“历史学家”显然还差一大笔钱，而他的父亲和岳父都无法为他提供。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马卡里乌斯计划梳理帝国历史上的历次重大战役，将它们整理成一本书，从各个方面分析成败得失，然后把这本书献给皇帝陛下。

        到时候，就算他仍旧无法凭借一本书成为历史学家，至少也可以获得皇帝的赏赐，甚至可能在宫廷里谋得一个职位。这就能极大的改善整个家族的经济状况。

        对于这样天真的想法，我只能微笑。就算他真的完成了他的巨著，他也根本没有把书献给皇帝的途径。而就算他的弟弟再和几名贵妇发生些“浪漫的邂逅”，能帮他把书献给总督就已经顶天了——而且能不能做得到还不好说呢。

        被他们抱着的一对孩子，是老人的独女和小儿子，都是十二岁。不过，因为来自父亲、大哥、二哥和二嫂的溺爱，性格上比他们的年龄更小一些。

        至于这家人和穆拉德结仇的原因，说起来也让我很没脾气。

        那位穆拉德是从东方进入帝国境内的游牧民的一个小首领，拥有数千名部民，被分配了一块牧场作为栖息地，而代价则是他们要为帝国提供骑兵，而帝国也会相应的支付佣金。

        在一场对抗东部入侵者的战争胜利后，总督尴尬地发现他付不出佣金了，于是许可这些佣兵头子们“自行筹措”。开始的时候，穆拉德派出了使者，要求这附近的庄园主们共同支付这笔佣金。当然，根据总督的交代，穆拉德的要价有一定的溢价，但是这总是可以商量的，而即便不还价，周围二十几座庄园一起凑一凑，也交得起这笔钱。结果，老头子率先跳出来抵制，并且打跑了穆拉德的使者，还集合了附近两个庄园的人，武装起来准备“教训教训这些该死的野蛮人”。

        于是，就有了我们遇到的这些破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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