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刚健朴实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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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重伤垂死的斯科尔虚弱无力的侧躺在麦秸上，发出软弱的低吟声，身体不住的抽搐一下，碧绿的大眼睛里充满泪水……
而在她的怀抱里，光溜溜皱巴巴柔嫩嫩，闭着眼睛发出呜呜声拱来拱去，对自己的母亲即将死亡这样残酷的事实还一无所知的小东西，自然就是她的孩子了——整整八个。
那位斯科尔，是条母狗！
别误会，我绝对不是在骂人。
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儿——那条母狗生了八个崽子，并且因此大出血，就要死了，而我到来的时候，那个库姆贝正在帮她，也许是接生，也许是减轻痛苦。
总而言之，刚刚还迟疑而且小心的陪在后面的那个胖女人，此时便急切的上前，用还沾着血的手轻轻抚摸狗头——我这也不是在骂人。
看到这场面，粗壮的猪倌也重重的叹了口气：“她一次生太多了，累坏了，又流了太多血——小崽子们到是一个个都很健壮，可是母亲就不行了。”
对于这些事情，我是完全不懂的。
虽然也养过狗，但那些狗抱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活蹦乱跳的小狗崽了。至于这种还没睁眼的阶段，在我的印象里一向都是由母狗亲自照料的。
而现在，母狗已经死了。
“那，这些小崽子怎么办？”
猪倌耸肩：“还能怎么办，处理掉呗，根本养不活。”
“养不活？”这个结论让我大吃一惊——虽然猪倌只是自由民，但绝不是什么穷人，怎么会养不活区区八只小狗？
“现在这个大小，只能喝奶，还非得有人一直看着不可。母猪可不会带它们，现在也没有奶水。得过上一段，才能吃煮得烂烂的肉碎和下水——没有大狗带，想要把这么一条狗养好，可得下大工夫。可是我们没工夫，还是八条。”
因为猪倌要伺候栅栏外面那一大群哼哼唧唧的猪，所以没工夫伺候八只粘人的小狗崽子。而那个女人，恐怕也是同样的问题——如果能够抽出时间，也许他们更愿意把猪圈打扫一下，以便让居住的环境更干净一点。
但是，这可是八只小狗。
当然，虽然我确实也喜欢狗，但至少上辈子我其实是个猫奴。所以，我还不至于因为八只小狗就神魂颠倒什么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人悉心照料并且将它们养大的话，那就是八只猛犬，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比八名武士更加有用。
因此，只稍微考虑了一下，我便开口了：“如果你们没有时间养活它们，能交给我吗？”
猪倌楞了一下，之后点头：“当然，只要您愿意——不过，我必须先向殿下说明，这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麻烦么？
确实有些麻烦。
对我而言，最大的问题其实并不在于喂养小奶狗所需要的奶或者人工，反正我是王子，手里也有些钱，当然可以用牛奶喂养这些小狗，也可以从狼厅调来几个人专门照顾这些小东西。
真正的问题是，我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它们。
如果不加训练，只是单纯的和它们在一起玩闹，那么它们自然也不会懂的规矩，更不会懂得战斗，长大后就会变成一无是处的蠢货和废物。
虽然在现代社会，这样的蠢货和废物才是人们喜爱的，但在本来就环境严酷的北地，是绝没有这样的东西的生存之地的，哪怕它是王子的。
而想要让它们有用，无非是将它们训练成守门犬或者猎犬——前者用于警戒、守护，后者用于狩猎、捕杀。
但是，训练的方法，我完全没概念。
可以在王国内征集有这方面才能的人来教我吧，大概……
这么盘算着，我只是点点头：“我明白——你知道怎么把这些小东西训练成合格的战士么？”
猪倌看着我，之后摇了摇头，让腮帮子上的两团肉也跟着颤抖起来：“要是教他们怎么照顾猪群，到好办。可是，战士……”
说着，克尔维德自嘲的笑着挠了挠头：“我自己还不是呢。”
“那么，我们出去聊吧。”尽管小狗非常可爱，很有吸引力，但是这屋子里的气味实在是顶不住啊。
说起来，从小就在这么臭的屋子里长大，那些狗该不会已经丧失了嗅觉吧？
等到出了房间，我才终于能够顺畅的呼吸——尽管屋子外面其实也还是一股猪屎味，但是比起屋里来还是好得太多了。
恢复了呼吸之后，我才看着猪倌：“之前的救援，我还没有来得及对你表示感谢。”
壮汉顿时变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啊，殿下您真的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真的是。”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这猪倌又接着解释：“我是给国王养猪的，也就是给您养猪的。要是您出了什么问题，将来谁来让我养猪呢？”
这个逻辑显然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我竟然想不起来该如何反驳。而且，看对方一脸急切和认真的模样，我也不认为反驳他会有什么用处或好处。
“那么，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克尔维德眨眨眼，弯下腰轻轻的拍了拍那两条大狗：“嗯……那些小崽子，好好待它们。”
……
所以说你们都是故意的吧！我想问的是你想要什么啊！不把这个天聊死你就不开心是吧！
正当我一脸黑线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把这场谈话进行下去，而猪倌则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的时候，那个女人挂着满脸的鼻涕眼泪和血迹出来了：“斯科尔，死了。”
这一刻，我也感到悲伤起来。
“我刚才正问到——嗯，库姆贝——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那个刚刚还满脸悲痛的女人也愣在当场。之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女人看了看旁边那个大号的自己：“嗯……我……我想要个孩子……”
噗……
“你这个蠢货！”听到这个回答，猪倌也立即勃然大怒，“我们哪来的时间照顾孩子？孩子！这个蠢女人！”
好吧，所以，这是猪倌太太。而一心扑在事业上的猪倌先生由于工作压力，并没有能够及早要个孩子。
“这是个很合理，也很正确的要求，克尔维德。”看到瞪大眼睛的猪倌和他那畏畏缩缩的妻子，我及时开口阻止了一场家暴，“你应该有孩子，而且应该有一堆孩子。不然，将来我，或者我的孩子该让谁为我养猪呢？”
克尔维德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而且似乎连鼻孔都瞪大了。
然后，猪倌认真的点头：“您说得无比正确，殿下，我确实应该要有一大堆孩子，这样也可以养更多的猪——您的智慧和意志，殿下！我这就去办！”
说完，那位猪倌便毫不迟疑的一把抓起他的女人扛在肩上，转身径直进屋去了。
尽管对克尔维德的力量感到惊讶，但是，真正让人感到震惊的，还是那两座肉山堆叠在一起的壮丽景象，以及由这样的景象引起的对接下来的地动山摇的想象。
然后，我看了一眼旁边带着笑意的希米尔：“好吧，看来我们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大堆的小猪倌了。我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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