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摆在明面上的武力又名威慑力

因为米卡突然昏了过去，母亲便接过了照料她的职责，而我则被留下，焦急而担忧的在外面等待。

        然后，那个男人走到我身边，蹲下，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小子，别小看那些女人——她们比你能想象得到的还要坚强得多，会让你大吃一惊。”

        “那正是我担心的，父亲。”

        这个回答让父亲楞了一下。

        随后，他笑了起来：“你这副心肠，可得用对人，不然就太危险了。”

        “您见过我杀人的。”

        如果说第一个回答让父亲欣慰，那么第二个回答毫无疑问就让父亲满意了。

        国王陛下点着头，笑着：“对，你得记住那种感觉——我之前几乎以为你是绝对不会生气的。要是你不抱着杀掉对方的心而挥动刀剑，那么死的就会是你了。千万记得这一点。”

        “如果你不想杀人，就别动刀剑。反过来说，如果已经拔剑了，就别留活口。”

        所以，又是北欧蛮那一套。

        大概之前那些年我表现得太不像一个北地人了，所以老爹总是抓紧时间抓紧机会对我灌输“一个真正的北地人应该如何做”。

        但是我上辈子就在埃达和萨迦里看过了，知道得太清楚了。

        比如某个大英雄和大诗人，在他还是个熊孩子的时候，和另一个小伙伴一起跟他爹玩球，赢了他爹。

        他爹就愤怒了，一斧剁死了他的小伙伴。

        而这个熊孩子，也不废话，抓住机会就宰了他爹的猪倌……

        总而言之，北地蛮天生暴脾气，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发起狂来连自己都打，就为了问你一句怕不怕。

        所以，我打算换个话题：“那个……”

        “什么？”

        “那个阿斯高特。”提到这个名字，我就又想到那张野兽般的脸，忍不住停顿了一下，“嗯，我是说，之前从没听任何人提到过他……”

        父亲轻笑了一下，站了起来：“他们害怕——当初，我带着舰队席卷诸国的时候，在我的船上站着的那些武士，死了一批又一批，最后剩下来的没几个，能够不落下残疾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他们要么是特别幸运，比如埃达；要么就是特别疯，比如阿斯高特。”

        说着，停顿了一下，国王看着我，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在整条船上，阿斯高特是第三疯狂的。”

        “第一。”似乎在说什么秘密，父亲突然压低了声音，同时蜷起手掌，用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然后，他有抬起手臂，指了指西南方向：“第二。”

        这就是说，我父亲是最疯的，我叔叔是第二疯，这个阿斯高特则是第三个——如果他姓张，那就再妙也没有了。

        而父亲的讲述还没完：“可是要论起在地面上追踪的本事，观察的能力，他就是第一。”

        “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在疯狂程度上比他差一点，但在观察风向海流，操帆驾船的本事上，就好像他哥哥在地面上的本事一样。”

        “当我带着舰队横扫诸国的时候，他们是我最可靠的臂膀。可是，等我停下来，开始治理国家的时候，就出问题了。”

        说着，父亲也叹了口气：“他们得到了欧登的祝福，陷入了永无休止的厮杀之中，再也回不来了。他们虽然还活着，却和那些英灵同列、同食，然后一刻不休的挥剑搏杀。”

        “我只能给他们划个猎场——就在隆德城外，那座最大的河心岛上，和另外一些回不来的兄弟们一起。”

        对于父亲的决定，我只能说，丝毫无愧于他“慷慨”的名声——那座最大的河心岛足够建起一座庄园，再迁过去三十户人家。

        但是，我还是有些怀疑：“嗯……今天的事儿，我看他一点都不糊涂。”

        “他当然不糊涂。”父亲理所当然的回答，“他只是嗜杀，喜欢把那些不够聪明的惹到他的蠢货撕成碎片洒落一地。但他一点都不糊涂，他聪明着呢——就算是现在，他和他的弟弟也是我最可靠的帮手。”

        厄……

        好吧。总而言之，这是一群真正的刽子手，我的父亲执掌这个国家的最基本的保障，就和他本人的武力一样。

        “而为了让廷臣们和地方豪族们放心，您承诺绝不率先使用阿斯高特？”

        这个说法让父亲再次笑了起来。

        “一个聪明人不该试探他人。这就是说，如果你想要保有你自己的东西，你就得把明晃晃的刀剑摆到台上，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你的分量，这样就可以避免因为误解而产生的毫无意义的冲突。”

        “至于那些明知道你的力量却还是决定来试试运气的，那就同时祝福我们双方吧。”

        这个说法……

        怎么说呢，不太合我的胃口。按照我的想法，最厉害的人就应该雪藏起来，等到那些心怀不轨的蠢货跳出来的时候，再异军突起，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这些北欧蛮的智慧，自有其独到之处。大概就和我上辈子的世界里，那些大小流氓们总是迫不及待的向世界各国展示他们的种蘑菇的能力一样。

        如果你展现出了足够强大的武力，那么那些觊觎者在做蠢事之前就必须慎重的考虑一下。这样，不必要的冲突就减少了——所以，上辈子有种说法就是，大蘑菇的威胁保障了世界大环境的和平，极大的推迟了世界范围第三次大混操的到来。

        “可是，如果你把他们都放在一个河心岛上，他们岂不是很容易被人一齐干掉？”这个担忧再次让父亲笑了起来：“我的力量可不止是他们。当初你爷爷的时候，我们有五个庄园主，上百号自由民，和好几百号奴隶。现在，我们有了五名税吏，九十六个庄园主，好几百号的自由民，奴隶的数量，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没有仔细的计算过。”

        “等到你的时候，这个数量会继续增加，因为所有这些税吏、庄园主和自由民都娶了妻子，生了孩子。”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虽然还远远不够。

        在古代北欧，封建自治才是传统。而一个国家想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做些什么，那么适度的集权就是必须的。如果老爹能够提前给我攒下家底让我祸害，将来我要做事情的时候就会轻松许多。

        这么盘算着的时候，门打开了，母亲走了出来，看着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快进去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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