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么使用鲁尼符文会遭雷劈啊

在简单的介绍了历史和神话的真相后，弥弥尔大祭司终于开始教导我们鲁尼文字，这种古老的，据称真的具有神灵力量的文字。

        这种文字和我之前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文字都不太相同。

        上辈子的天朝文字，是一种典型的形-意文字，即由字的形状表达对应的意思。而那时候我所接触过的所有的欧洲文字，则都是音-意文字，表达含义通过的是字母组合之后形成的发音，而不是形状。

        对于这种状况，我比较尊重的一位前辈总结说，这是因为华夏文明未曾断绝，使用的是本土原生文字；而欧陆蛮夷经过多次换血，文化传承不断更迭。

        显而易见的，对于最初创造文字的人们而言，直接“画”出事物的样子，比先归纳总结某种语言的发音，再依据发音创造代表发音的字母显然要直接有效得多。因此，任何一个民族，最初最原始的文字，一定是形意一致的，而不是音意一致的。

        然而，鲁尼文字不是这两种类型的文字中的任何一种。或者说，两种都是。

        分别对应着十二主神的二十四个字母，不但有自己所代表的发音，也有自己所代表的意义——音即形，形即意，三者居然是完全统一的。而二十四个字母的不同联结，即代表着不同的发音，也代表着不同的涵义，这也是完全统一的。

        当然，这种高度统一的代价就是，鲁尼符文所能表达的意思比较简单和有限，既没有繁复的修辞也没有复杂的涵义，往往是些简单直接到令人瞠目结舌的东西。

        而鲁尼符文的笔划，也都是些奇怪的痕迹——大致可以归结为短横、长竖、半截的撇、半截的捺、完整的撇、完整的捺以及左提和右提八种，每一种都直截了当如刀劈斧凿一般，共同构成了那些符文——尽管细节有差别，但每一个符文占据的大体上都是一个竖立起来的长方形。

        就是这些刚劲有力的符文，按照特定的次序排列组合，镌刻在各种器物上，就会带来神的力量。

        比如，我的父亲，维克斯王国的国王，常年随身携带的那柄宝剑，夺自他的一个劲敌的。

        那柄宝剑经过大祭司的鉴定确认，出自古代诺威尔王朝的某位锻造大师之手，是柄拥有神力的传世宝剑。而那柄宝剑的剑脊上，就镌刻着威力强大的鲁尼符文。

        在剑脊的一面，自护手起，到剑脊的末端，依次刻着若干组符文，但是简单解释的话，就一句话：“无坚不摧。”

        而在剑脊的另一面，对应的位置，则铭刻着另一句话：“坚不可摧。”

        按照大祭司的说法，这两段神文带给了这柄宝剑神灵才能具有的力量。前者使它可以轻易撕碎任何盾牌、盔甲乃至武器，更罔论皮肉筋骨。后者则使它不会被任何打击所摧毁，甚至不会受到时光流逝的影响——这也是那柄宝剑流传多年，几经易主却依旧闪亮如新的原因。

        听到这里，我就想起了那个自相矛盾的故事，于是开口插嘴：“那，如果两柄这样的宝剑彼此打击，会怎样？”

        说实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小得意的——这帮原始蛮子，面对我大天朝古代先民的智慧，肯定会把那本就不多的脑仁绕晕的。

        然而，大祭司竟然丝毫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按照大祭司的解释，神文是神灵的力量，面对凡人的时候拥有的是绝对的力量。但是神力之间的较量，却要看各自拥有的神力的大小——比如，两柄宝剑各自的材料、锻造宝剑的铁匠的手艺、镌刻符文的祭司对鲁尼符文的掌握程度、镌刻时使用的器械以及镌刻时花费了多大精力。

        总而言之，如果对上一般的刀剑盔甲，那是完全的碾压；如果对上另一个镌刻了鲁尼符文的器物，那就要看谁更厉害了。

        没能难为大祭司，我多少有点小失望。而大祭司所说的那一套，我也完全没法相信——有这么一种铭文，刻到器物上，就立即获得了超凡的力量，您以为这是在玩网络游戏呢？您是不是还要说俺爹那柄剑是强15追15史诗级铭刻锐锋坚固传家宝？

        考虑到我大天朝据说也有几柄过了两千多年，从墓里挖出来还跟新的一样，吹毛断发的宝剑，我琢磨着，那位大祭司口中的镌刻了鲁尼符文的传世宝剑，差不多也就是这种性质的东西。

        然而，不等我继续想下去，大祭司已经让那位瓦利拿出了两根凿子，两柄锤子和两块石板，分给我和霍德尔。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鲁尼文字，真的是用来刻，而非写的——所以，自始至终，大祭司都说“镌刻”，而不是“书写”。

        于是，我和霍德尔就在大祭司的指点下，将石板在双膝上放平整，借助着篝火和石壁上火把的光，拿起锤子和凿子，一锤一锤的学习起鲁尼符文的“写法”来。

        根据大祭司的说法，鲁尼符文最正确的用法是镌刻在钢铁或者石头上，在必要时也可以用小刀甚至指甲刻划在各种器物上——那样使用，所获得的就只是人的力量，而非神的力量——可即便如此，那些鲁尼符文也是强有力的。

        “比如，你去一个庄园赴宴，庄园主人的妻子勾引你。如果你应承了女主人，那么你就背弃了庄园主的情谊，也要面对他的怒火；可如果你拒绝了女主人，那么你就得罪了一个女人，她可能会对你恶语中伤，甚至用更加恶毒的办法来报复你。这时候，你就要用指甲在牛角杯上刻上‘不得已’的符文。”大祭司一脸郑重的再次为我们举例。但是我完全不能理解：“可是这有什么用？难道我刻上这个符文后，女主人就不会勾引我了？”

        “不。”大祭司一脸的平静和理所当然：“你刻上这个符文后，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和那个女人享受令人愉快的夜晚了。”

        擦！这是什么鬼操作：“那我不还是背叛了庄园主的情谊，也要面对他的怒火？”

        “是的。但是，等到你必须要面对主人的怒火时，你就可以找出那个牛角杯，证明你被迫的一方，是不得已的。”

        噗……我的心脏……

        欧登大神以及所有的北欧众神都在哭泣啊！神圣的鲁尼符文不是这么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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