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秘寿司店

到家之后，亓沫脱掉外套，换上米白色厚卫衣，发现外套口袋露出一个东西。亓沫抖开纸团，还没来得及看，听见千雪喊她。亓沫看下手表，七点十几分，这点吃饭未免有些早。亓沫收拾好下楼，看到藤井泉整理背包，准备出门。

        “亓沫，你等下能不能去趟铃木家？帮我取些料酒。报我的名字就好了。”

        “纳尼？”亓沫不知道铃木是谁，更不知道他们家在哪。

        “铃木奈美子。那晚来我们家那个女生，不是你同学么。他们家的料酒不错。你和泉都喜欢吃海鲜，我想做些凉拌的给你们吃。”千雪见泉收拾的手停了下来。“还没收拾好么？等下回来要很晚了。”又回头看向亓沫，“炉上还炖着汤头，离不开身。”

        “好，大概在哪个位置？”

        “不远。出门直走，经过三个街道路口，左拐——”

        “我走了。你们吃饭不用等我。”

        “片子拿了么？”

        千雪看了门口人一眼，见泉了拿了玄关处的钥匙出门。“你顺路给亓沫指下路。”

        藤井泉没应声，带上门。亓沫想到能帮阿姨跑腿挺好，好歹可以缓解下白吃白喝的愧疚感。但她是个路痴，方向感贼差，况且现在还在日本，人生地不熟。

        “快去呀。”千雪推推亓沫。亓沫换上鞋子，朝街上走去。

        这个季节，天黑的早。路灯亮起，黄光洒在沥青路面，风微微吹起，冷的亓沫套上卫衣帽子，双手插兜。藤井泉走在前面，两人相隔差不多十几米。亓沫一直跟着，在外人看来有点变态跟踪狂的味道。

        十字路口前，红灯闪烁，行人驻足等候。

        “左拐，店在第二个路口。”

        绿灯亮起，藤井泉消失在人群中。

        铃木寿司店位于十字路口，正值晚饭时间，亓沫以为店内会很多人。结果推门而入，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店内空间不大，但装修传统而精致。店中央摆放木质红褐色高脚凳，供顾客坐在细长的吧台前吃大厨现做的寿司。墙两侧放置有序的日式黄色矮脚桌。吧台正上方挂着几幅浮世绘风格的日本卷轴画，其中日本江户时代的葛饰北斋的《神奈川浪里》，她认识。母亲喜欢天文，小时候跟她讲梵高《星夜》，说他的涡卷图案受到了这位大师的影响。初中上历史课，老师也讲过国画和浮世绘对欧洲艺术史的影响。所以，她对这个印象深刻。

        门口铃铛响起。奈美子抱着箱子进来，见到店里有人，又看看店门上挂着“closed”（暂停营业）的提示牌。

        亓沫看对方吃力的表情，“要帮忙么？”

        奈美子扎起马尾，一改学校长发飘飘的淑女气质，多了分干练，“有事么？”不等她回答，抱着三文鱼冷冻箱去了厨房。

        “千雪阿姨，让我帮忙拿料酒。”

        “先坐会。”

        亓沫见厨房没人出来，便随处看看。店最里面，有一面墙，上面写着《铃木百年寿司——大观》。她凑上前，发现上面有几代店长的简介。从1912年开始，到现任店长铃木瞳。铃木瞳，1968年出生于小樽，于1988年成为本店第七代传人，1988年到2001年任本店店长。2001年？十一年前？

        “那是我爸。”奈美子见亓沫盯着最左列的照片看的出神。

        亓沫回头，见奈美子放下挽起的袖子，余光扫见几块淤青。“你胳膊——”

        “料酒还要等一会，正在过滤料渣。”她脱下湿了的围裙搭在椅子上，去厨房拿起拖把准备把店里从门口到厨房一路上的两条冷冻箱留下的水渍拖下。亓沫本来想问，胳膊疼不疼，是不是搬东西的时候磕到的。

        “我来把。”亓沫没等对方同意，直接拿过拖把拖了起来。

        奈美子满脸诧异，但被这个“没礼貌”的人逗笑了。她手握的地方很低，背弯的厉害，看上去十分用力认真，仿佛要把地上的三文鱼“蜜汁”拖干净心里才舒服。

        “店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亓沫拖到一个角落，发现上面挂着一张黑白合照，位置不起眼，但里面的人长得够惊艳。

        “帅么？”

        “咳咳。”

        “我爸年轻的时候。”

        “这个呢？”亓沫指着铃木瞳左边男人。

        “藤井秀一，泉的父亲。”

        原来他长这样。之前在赤焰山墓园，听结衣讲铃木瞳、藤井秀一和她的父亲三人创立了《名侦探社团》，现在又看到三人合照。

        从奈美子知道亓沫住星野家开始，她就知道她是禾旭叔的女儿。“右边这个就不用——”

        店门突然被踢开，传来刺耳铃铛声。亓沫吓掉手里的拖把，奈美子嘴角弯弯回头，看到门口衣着暴露，醉醺醺的胖女人，表情瞬间冷凝。

        奈美子走到厨房，把过滤好的料酒装瓶，递给亓沫。“你先回去。”

        亓沫看看门口拎着酒瓶的人，以为是闹事的，迟疑了一会。“需要报警么？”

        “不用。”

        “你确定不报警么？”亓沫站在门口，犹豫不走。

        “老子是她妈。”胖女人听到报警，把酒瓶摔在门框上，推了亓沫一把，“你谁呀？”奈美子见亓沫表情不对劲，扶她起来，“你怎么了？”

        亓沫把手背在身后，摇摇头。

        “我妈，别担心，你回去吧。”

        “好。胳膊记得擦药。”

        奈美子握着手腕，有点尴尬点头应道。她看到了。亓沫走出寿司店，没有离开，而是在路对面站着。没一会，一个男生抱着篮球走进店里，冲胖女人吼了几声。胖女人这才停止发疯。她隔着玻璃窗，发现那人有点眼熟，但叫什么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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