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不问缘由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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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许忘和江放一起走在明安街。
“我刚搬这，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江放问。
“那我带你去尝尝明安街上最好吃的面馆吧。”
“好啊。”
两个人一路走来话也不多，江放自觉地走在靠近车流的一侧。许忘一直在回微信消息。
“男朋友啊？”江放故意问。
“我很忙的，没打算谈恋爱。再说，有男朋友我还会和别的男生一起吃饭？”许忘边回消息边说。
江放瞥了一眼她。很好，逻辑满分。
“是我爸妈，他们公司出了点问题，还要在连海市再待一段时间。”
“你经常一个人住？”
“嗯。哥哥上大学了，也在荆城，偶尔也会回来。”
江放不知道许忘是许家领养的，只当是亲哥哥。
走着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两人回头。
“呦，这不是我们江大少爷嘛？”
只见一个从头到脚名牌，烫着锡纸烫的男人靠着路牌。
“桃花多旺啊，这刚到一中都有女朋友了啊？妞长得真不赖。”
江放眼神冷了冷：“张岩，嘴放干净点。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还想被揍啊。”
张岩也不畏惧，叼着一根烟：“怎么，你还想再被学校开除一次啊。”
许忘看向江放，此时的江放不如以往，对什么都是慵懒不在意的样子，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冰冷，充满锋芒，浑身透着“别惹老子”的气场。
张岩又看向许忘，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妞，跟爷呗，爷有钱脾气好。你身边这家伙可是个暴力狂，和他说几句不中听的，就要揍人呢。小妞这么柔弱，可别受了他的罪。爷也能给你幸福。”
张岩在荆城国际高中也是一个有名的二流子，仗着家里有钱，换女朋友和换衣服一样。
江放握紧拳头，青筋显露，藏着他压抑着的怒气。正要上前，打算再教训一下这嘴碎玩意儿。不是因为张岩说了他，而是因为，张岩对许忘不尊重。
许忘见势不妙，握住江放的手腕。上前一步，笑眯眯地说：“现在的丑八怪，都这么嘴臭了嘛？您这是吃了多少年的屎，嘴臭成这样。脸丑就丑，嘴臭就臭了，偏偏还要出来恶心人，您是看饭点了，想给别人省点饭钱呢，还是想做生意的少挣点钱啊。真是晦、气、得、很。”
许忘清清冷冷的模样，配上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嘴上的话却是激得对方哑口无言。
“你！臭泼妇！”
“臭泼妇你骂谁？”
“骂你！”
许忘一笑，“嗯，你是挺臭的，不过要当泼妇，先去做个变性手术吧。”
说完，拉着江放走了。
张岩许是觉得没面儿，也不再跟上去，就在后面喊着：“我跟你们没完！”
江放早在许忘怼他的时候就平静下来了，他不语，任由她拉着自己。她刚刚，是在维护他啊。
此时的江放看着许忘握着他的手腕一个劲地往前走。糟糕，好像生气了。
“许忘……”他刚开口。
许忘回过头，盯着他：“你先别说话！你傻吗？他激你两下你就打算和他来一架啊？打伤了怎么办？再说了，你想去局子我可不想去。我很忙的！”
江放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笑了起来，低沉的嗓音悦耳，带着蛊惑。“我错了。只不过他刚刚对你嘴碎，我看不过去。”
许忘眼睛一眨。这，是为了她啊。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那，那你也不能意气用事啊。”
江放微微弯了腰身，嗯，一米八六注定是要向一米六八弯腰的。“别骂了。人家在看呢。我羞的。”
许忘往身侧看，就看到一个大妈路过，嘴里还念叨“现在小情侣都大庭广众吵架了嘛”。
许忘是没看出来江放哪羞了，不过自己还是不好意思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江放的手腕。迅速松开。
江放看到一向冷静的许忘如今局促的样儿，心情多了几分愉悦。“走吧，带路，今天放爷请你吃。”
“放爷什么放爷，幼稚。”
许忘经常去的那家面馆叫福裕记，是姓汪的老奶奶开的。
平时她都是一个人去，或者和洛妗一起。
“小许来啦？”汪奶奶一直说许忘长得像她女儿小时候，看到这小姑娘来就高兴。
“汪奶奶好。”
“诶，好好好！这是，男朋友？”汪奶奶一脸乐呵地瞅着这小帅哥。
“他……”是我同桌。
话没说完，江放就打起了招呼，“汪奶奶好。我要一份虾仁面。”
“你呢？”江放转头问许忘，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额，我也要一份虾仁面。”
汪奶奶笑得高兴：“好好好，小许以前来就喜欢吃虾仁面，现在要点两份咯！你们快坐！”说着，进后厨吩咐厨子烧面。
两个人坐下。
“这么巧啊？”
“嗯，我以前基本都会点虾仁面的。对了，汪奶奶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爱开玩笑。”
“没放心上。”
面吃完，天已经有些黑了。
江放付了钱。
许忘想和他aa，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不用，你今天让我没进局子。我应该谢你的。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下次再请我一顿。”
这人说话，怎么总是欠得理所当然啊。
两人走在路上。晚风习习。
“许忘，他今天说的是真的。”
“什么？”许忘清澈的目光看向他。
“我是因为打人被开除才来的一中。”
“哦，那你家挺有权，还能走后门进一中。”
江放动了动眼皮，这是重点吗？
“许忘，我是说，我打人了。就那家伙，医院住了好几个月。”
“嗯，那你挺厉害的，下手挺狠。那家伙也挺欠，挨过揍了还来惹你。”
清风拂过许忘的发丝，江放的嘴角控制不住往上扬。
“学霸的脑回路果然不一样。”
“低调。”
“你不怕我吗？”
“怕你干嘛，你还打女人？”
“说不定。”
“那我是要考虑考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两人走到小区里，即将分开的岔路口。许忘叫住江放。
“江放。”
“嗯。”
“谁还没个过去呢。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江放睫毛轻颤，看着少女朝他招手道别。“走了，明天作业别忘写。再抄我要收费了。”
少年站在原地。
谁还没个过去呢。
少年看着许忘的背影。
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啧。
江放想起他在荆城国际高中闹事以后返校，人人敬而远之的样子。
又想到许忘不问缘由维护他的样子。
完了，怕不是要沦陷了。
许忘用三个多小时做完了当天的作业。之后她想复习却复习不进去。脑子不由地回想今天江放生气的样子。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在许放的印象里，江放有时慵懒，有时什么都不在乎，有时说话欠欠的，也有时和人疏远懒得客套……但是从来没见过他生气。
那样的冰冷。眼神仿佛要杀人。
她能感觉江放心情不好。哪怕他有意隐藏。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之后她看似脑回路与众不同的回答他。只不过是想逗他开心，也不希望他自己太在意自己的过去。
许忘又学了一个小时。等她学完，已经12点了。
好饿。她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冰箱里空荡荡的，一如她空荡荡的家。
算了，去门口便利店吧。
许忘套了件外套，换了条裤子，走到24小时便利店，夜深了，店员已经在打瞌睡了。
她一走进去就看到靠透明玻璃的一排座位上，坐着一个人。
少年还是一手撑着头，懒懒散散的样子。桌上有几瓶啤酒，空了一半。
少年的眼里有着抹不去的悲伤。
许忘买了一包饼干，两瓶饮料，朝他走去。
“借酒消愁？忧郁小青年。”
耳熟。和那句“借烟消愁”一样的语调。
江放看向她。
也是不问反答：“还没睡。”
许忘坐在他边上的座位上，“嗯，饿了。不然也看不到深夜帅哥借酒消愁的样子啊。”
她拆开一包饼干，又把饮料打开，一瓶推到江放面前，又把他面前没喝完的酒拿走，放一边。
“喝点饮料，再吃点东西。喝那么多酒对胃不好。”
“谢谢。”江放微微坐直，喝了一口饮料。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人吗？”
“说说。”
江放看向她，她的眼神还是那样清澈，不带怜悯，只是像多年好友轻声问候一样。
江放深邃的眼中，此时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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