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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又是一年分手季


只十来分钟,圣耀中专就到了,精心设计,造型新颖美观的校门远望着就非常气派,是周围其它院校所不及的。黄玉龙见到传达室的门卫何大江,跟他打了个招呼,这人是他一个初三同班同学的叔叔,他九岁的儿子何金水正在一边玩。

        黄玉龙知道何金水喜欢集邮,他曾向来取信的黄玉龙讨要信封上的邮票。黄玉龙就问他,偷拿了学生们的来信,揭取了邮票之后那些信件都到哪儿去了。何金水很慌张,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只是扭头看着父亲。何大江见状,忙问黄玉龙怎么回事。黄玉龙的其他有通信联系的同学,寄给黄玉龙的信从来没丢失过,所以他怀疑是何金水为了揭取邮票,把王爱昕的那封信给偷走了。

        黄玉龙把丢失信件的事说了,何大江于是把脸一板,眼睛一瞪,质问儿子到底偷拿信件没有。可能是平时的“藤条炆猪肉”教育威慑力巨大,何金水不敢撒谎,嚅嚅诺诺地承认了偷拿信件的事。黄玉龙忙追问信件的去向,何金水说都没有丢,都在这传达室里间,也就是他们父子俩床底下的鞋盒里。

        于是何大江让儿子带黄玉龙进去里间找寻。进到这只有七八平方的里间,何金水爬进床底下拿出一个鞋盒来,用双手递给了黄玉龙。黄玉龙揭开鞋盒一看,好家伙,满满的一盒全是各地寄来的信件。黄玉龙随手拿起一叠,一张张翻看是不是寄给自己的。这一封封原先“不翼而飞”的来信,收信人各个班的都有个。很快黄玉龙找到了王爱昕写给自己的信,匆匆看了一遍,果然是中秋之夜写的,表达了她对他的好感,说想做他的女朋友。黄玉龙把信纸装回信封,塞进左边裤袋,也不管其它的信,尽管其中有两封是班里同学的,他也不准备帮忙拿回去物归原主,因为费事去做解释。

        从里间出来,黄玉龙跟何大江说信找到了,寒暄几句后离开传达室。

        晚自习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现在校园各处都有学生,三三两两结伴——毕竟在如此青春年华,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他们或者散步,或坐在一处聊天,粤语,潮州话,客家话,普通话都有,彼此愉快交流着,甚至几种方言,交相错杂混用,仍然沟通无间,年轻人语言天赋都不错,学东西又快,基本每个人都会说几句非母语的方言,听更加没问题。

        黄玉龙一边走一边扫视周围,没发现自己班里同学,看来大都去了实习还没回来,原定的实习统一结束日期是6月14日,回校集合是18日,现在还有好多天的欢乐时光,可得好好珍惜。

        圣耀中专只有八个专业二十二个班,九百四十多名学生,占地面积四十亩,实在很袖珍。

        黄玉龙很快上了宿舍楼,来到自己住的305宿舍,里面只艾中国和张汉青两个人在在杀象棋。

        艾中国和张汉青都是河源人,是关系很好的铁哥们,他俩跟黄玉龙关系都不错。艾中国七零年的,一米六五个子,皮肤稍黑,有点少白头,是个“闷骚”的家伙,喜欢班里的顺德女孩林颖虹,不过并未赢得她的芳心。张汉青七三年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八,长着一张娃娃脸,本来也是娃娃嘛。张汉青的父亲在特殊年代被错划了身份,下放到东北吉省劳动,他是在那出生并度过童年的,因此有东北腔,人也乐观开朗,整天嬉皮笑脸。因人小个小,是全班人的“小弟弟”,大家都喜欢他。他的姓名和张汉卿少帅同音,所以大家也都叫他”少帅”了。张汉青喜欢谢洁,也偷偷递过情书,谢洁没当真,只当他是小孩子淘气逗自己,哈哈一笑了之。张汉青很受伤,气馁郁闷了好久。上辈子黄玉龙追求程文馨未果,与艾中国和张汉青三人算是同病相怜的情场败将,常聚一块聊天喝啤酒解闷,日子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艾中国他们见是黄玉龙回来,打了个招呼又继续下棋,两人都是半斤八两的臭棋篓子,都不服输,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交手了。

        黄玉龙放下行李,取出今天带来的两盒家乡特产点心给两人品尝。两人边吃边下,说好五局三胜,现在是2:2,已到决胜局,都要全力争胜,生怕输了得帮对方洗一个礼拜的臭袜子。

        黄玉龙去走廊尽头的冲凉房洗脸,坐了一天的长途汽车,自然满头满脸都是灰尘。圣耀中学的自来水都是山泉水,可以直接饮用,非常清冽甘甜,学校的男生们运动完渴极了的时候,都是直接到冲凉房把水龙头拧开就喝,从没有一个人因此闹肚子。

        回到宿舍,黄玉龙从行李中拿出准备送程文馨的礼物,转身出门,快步上楼。这栋宿舍楼共五层,每层八个房间,每个宿舍放六张双层铁架床,住11个人。其中一至三层是男生宿舍,四层及五层是女生宿舍。四楼和五楼,走廊两头及楼梯口都有铁栅拉闸门,把女生宿舍隔绝起来,并且晚上到十点半时都会上锁的,毕竟这里是“女儿国”,这些如花似玉的豆蔻少女们都是柔弱娇羞的花朵,需要保护起来。女生宿舍在男生们眼里是神秘地带,是禁区,平时绝少踏足,况且学校也是三番五次宣明强调,禁止男生单独进入女生宿舍。学校学生会每星期都有卫生评比,需要对学生宿舍的卫生状况评分,由轮值的学生会干部进行打分,通常是男生女生各两名。给男生宿舍打分的时候,女学生会干部可以进入,轮到给女生宿舍打分的时候,男学生会干部则止步不前,只由女生进去打分。黄玉龙也是学生会干部,迄今为止(这辈子)只进过一次五楼自己班的女生宿舍。

        黄玉龙来到五楼,迈进铁栅拉闸门,见508的门关闭着,便抬手敲门。屋里的程文馨通过猫眼看清来人,便高兴地打开了门。

        “文馨,我好想你!”黄玉龙见屋里没有其他人,也就不遮掩心中思念,大方说出来。

        “我也好想你!”程文馨轻声回应,微微羞涩,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黄玉龙在程文馨床位坐下,她是下铺,“宿舍其他人呢?”

        “就我和谢洁两个,她下去打开水了。其他人还没回来呢。”

        “我们宿舍只有我,艾中国,和少帅三个人,其他的人也还没回。”

        “文馨,这个送给你。”黄玉龙把手里的精美塑料袋递给她。”

        “哦,什么东西呀?我看看是什么宝贝。”程文开心地接过塑料袋,打开一望,里面是一精美的枣红色纸盒,拿出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精致小巧的英格纳女式腕表,这可是世界名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程文馨连忙说:“不行,这太贵了,我不能要!”说着就要把手表装回盒子里。

        黄玉龙阻止她的动作,“不,不贵,快戴上看看好看不。”

        见黄玉龙这么说,心里也是喜欢这款漂亮的腕表,程文馨便拿起腕表戴上,果然很好看。

        “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很好看,谢谢你,玉龙!”

        “喜欢就好,谢什么,我的就是你的,咱俩之间不用怎么客气。”

        程文馨调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不再客气,并问起黄玉龙这几天回家的情况,于是他一一细说起来。

        黄玉龙把自己中了香港六环彩的事也说了,不过没说是一等奖,只说的二等奖,奖金有二十多万

        程文馨开心地恭喜他,黄玉龙笑着说:“这事有你的功劳,你是旺夫益子的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如果我这辈子有一千次幸运,我愿意把九百九十八次的幸运给你,自己只留两次,一次是遇见你,一次是陪伴你一直到老!”

        程文馨心中甜蜜无比,“油嘴滑舌!怎么突然这么会哄女孩子了?”

        黄玉龙心中感叹上辈子抖音神器的强大,里面众路撩妹高手妙招迭出,一山更比一山高,若早得其助,上辈子自己就不会错过程文馨了,何至于蹉跎了人生!

        “呀,你们两个在偷偷约会耶!”是谢洁打水回来了,她银铃般的声音响亮又悦耳。

        “大头美女,我也给你带了礼物哩。”黄玉龙从左边裤袋里掏出在鹏程买的一个精致漂亮发夹,送给了谢洁,没留意到把王爱昕的那封信带动了,露出袋外部分超过了一半,随时都可能滑落出来。

        “你还没冲凉吧?”黄玉龙问程文馨,脑中闪过抖音上学到的短句“takeashower”。

        “还没冲呢,三少爷,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我的荣幸,义不容辞!”

        程文馨拿出自己的塑料水桶递给黄玉龙,自己也拎个热水瓶,跟他一块儿下楼去宿舍楼旁边的开水房打水。前几天她吐槽黄玉龙同学三年都没帮自己打过一次水,让他如梦初醒,现在立马要痛改前非了,离毕业没几天了,以后想起这一幕也会是甜蜜的回忆之一。

        黄玉龙在那等水沸开,一抬脸看见88技工班的两对小情侣走过,有说有笑的,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但很大可能,到月底他们就会分手。这毕业季也是分手季,修成正果的恋情比例小之又小。在所有的大中专院校,每年的毕业季,也是情侣们的分手季,这期间校园里不知发生了多少挥剑斩情丝的故事,主动或被动各分东西的恋人们,没意识到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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