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遇见肖母

秦屹寒坐在办公桌前，背打得笔直，表情平静，一边快速的在电脑上敲击写着什么，一边挂着耳机听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就是为了让她跳出来，看看活生生的例子，再联想到自己，好好想想她那个种马老公有什么好留恋的！”

        秦斯窈在那边道，“不过啊，这样一来就不好再用当伴娘的名义约她出来了，但我可以假装受了伤需要安慰，跟她多接触的同时，还能好好的给她灌输灌输正确的思想！”

        “你是说洗脑吧。”

        秦屹寒轻哼了一声。

        “我说，咱们秦家的人，想找什么样的人没有？追求者爱慕者可以组一个加强连队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处心积虑的追别人吧？还是个有夫之妇！要是家里知道了，真得气死……”

        秦斯窈感叹着，又问道：“说到这个，你怎么打算的，就算成功把她身心都搞到手了，怎么过家里那关？你不会指望他们会高高兴兴痛痛快快的接受一个圈内名声不太好的被赶出家门的伪千金吧？”

        “放心，我绝对是遵守了他们的意愿的。”

        秦屹寒低沉的轻声道。

        “啊？什么意思？”

        秦斯窈一头雾水，家里不可能已经知道这事。

        “以后你就知道了。”

        秦屹寒却不愿意再多说。

        “管你的，你心里有数就行。”秦斯窈想了想，又冒出一个念头，“哎，对了，这样怎么样？可以假装得了绝症，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自己深爱的亲弟弟结婚生子，肖苒心软，我一哭诉她肯定拒绝不了！”

        秦屹寒沉默了两秒，果断的把耳机一扯，把电话挂断了。

        敲门声起，先是轻轻的三下，然后是稍微加重的两下。

        秦屹寒立刻就知道是谁了。“进来。”

        肖苒推门而入，怀抱着一叠资料，“秦总，我做好了。”

        她微微弯腰俯身递给办公桌后的人，然后端端正正的站好，静静的等着他看。

        秦屹寒随手接过来，认真的翻看，办公室里一时间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就像一对非常正常的上司和下属。

        “行，你拿去跟下面的人接洽一下，让他们在下午开会之前做好计划。”

        秦屹寒把文件递还给她，肖苒接过来，点点头就准备转身出去。

        “你……”

        秦屹寒刚发出一个音，肖苒就停下来，回头看他，以为还有什么吩咐。

        “你晚上下了班有空吗？”

        肖苒眼睛一转，立刻回答道：“我晚上要加班。”

        “我说过，秦氏没有让员工加班的习惯，只能在工作期间提高效率。”

        “我约了人。”

        “谁？”

        肖苒顿了一下，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少得可怜的熟人，迟疑的道，“叶汉青……”

        秦屹寒唇角弯了弯，“你们这么快和好了？”

        “她为了感激我上次替她说话想请我吃饭……”

        秦屹寒看她一眼，没出声，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过来对着她，“我一般不关注这些，不过刚才恰好弹出来一个新闻可以跟你分享一下，‘叶汉青的复出之旅，从梦幻森林开始’……她今天刚飞去日本拍新歌MV了，看来晚上估计要陪棕熊松鼠之类的，没时间请你吃饭了。”

        谎话被拆穿，肖苒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了头。

        “你都不问我什么事，就迫不及待的想躲开？”

        秦屹寒盯着沉默不语的肖苒，半响，叹口气，“看来，今天秦斯窈只能自己舔舔伤口了。”

        “斯窈姐怎么了？”

        肖苒忍不住问。

        才见过两面就叫姐这么亲热了，却对我躲都躲不及？秦屹寒在心里冷哼，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下班以后陪她坐一会儿。”

        肖苒突然想起，她们上次没有互留联系方式，所以秦斯窈要找她，只能通过秦屹寒。

        原来是这样，她松了口气，嘴角也不自觉的弯了点儿弧度，“可以啊。”

        秦屹寒眸光动了动，点点头，“六点，我接你去见她。”

        肖苒想说把地址给她他可以自己过去，但秦屹寒已经把目光投向电脑屏幕，看样子一点也不打算跟她讲话了。

        她顿了顿，悄悄的退出去了。

        “斯窈姐都告诉你了？”肖苒坐在副驾上，忍不住问道。

        否则他也不会说出自己舔伤口这种话了。

        “嗯，昨晚回去没多久就宣布说她不结婚了。”

        秦屹寒随口胡诌。

        肖苒没想到秦斯窈决定得这么快。不过也好，快刀斩乱麻，越早脱身出来越好。

        她突然有些羡慕，羡慕秦斯窈可以这么果断而决绝。

        不免又想起自己，泛起一丝低落。

        秦屹寒偏头看她一眼，抓了个弯，提醒道，“到了。”

        “她在里面吗？”肖苒探头望了望。

        “不知道，你自己打个电话问一下。”

        秦屹寒一手打着方向盘停车，一手把手机递给她。

        “解锁密码0123，最近通话里，那个秦大姐。”

        肖苒有点惶恐的接过手机。

        秦屹寒竟然这么随意的就告诉了她手机的解锁密码……不过一般人的手机解锁密码都是具有特殊意义的数字，比如自己的生日，爱人的生日，或者其他什么特殊纪念日。而秦屹寒居然随便到连密码都懒得设个有意义的，直接用0123？

        或者，对他来说，世界上根本就没什么是有纪念意义的数字吧。

        她在猜想中拨出了电话，在等待的嘟嘟声中，秦屹寒的脑子里思绪却有一瞬间飘远了。

        0123……那不是几个单纯的连续数，而是有意义的。

        “喂，这么难得，主动找我？干嘛，你考虑了一下同意绝症计划了？”

        秦斯窈懒懒散散的声音传过来。

        肖苒愣了愣，“斯窈姐，是我。”

        秦斯窈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挺放松的，看来情绪恢复不错。

        “肖苒？”

        秦斯窈那边仿佛是一下子坐起来了，声音都变大了许多。

        “是你啊，什么事……咦不对，秦屹寒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肖苒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旁边的秦屹寒，对方脸色不变，轻声说了一句，“问她什么时候到。”

        “斯窈姐，你什么时候到，我们已经在店门口了。”

        秦斯窈被问得莫名，但潜意识的谨慎道，“你们……到了？”

        “嗯，你约的不是六点半么，我进去等你？”

        秦斯窈脑子飞快的转着，几乎已经懂了。

        “哦哦，我这边有点儿事耽误了，还没出发呢，不过我离那边很近，那你们先进去等着，我忙完就赶过来。”

        其实她连肖苒说的是哪儿都不知道。

        “好吧……”

        “你在把手机给秦屹寒，我有点儿事跟他交代。”

        肖苒点点头把电话递过去。

        秦屹寒刚好熄了火，手空出来，“嗯？”

        “喂，我说你下次想拉我用用的时候，能不能先跟我打声招呼？这么突然的来一下，万一我说漏嘴了你怎么解释？”

        秦斯窈压低了声音埋怨道。

        “忙，忘了。”秦屹寒不动声色的答，肖苒在一旁听着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你对我的智商太有信心了，不过幸好，老娘就是那么聪明。”

        最后秦斯窈的语气又得瑟起来。

        “我就不来了，待会儿再说一声我酒店有人闹事。你好好珍惜两人世界！”

        秦屹寒目光瞟到外面一个正在往这边走的身影，无声的在心里回了一句，“恐怕不是两人世界。”

        然后对那边道，“好，那你快点。”就挂断了。

        “你先进去吧，她应该待会儿就会过来了。”

        肖苒点点头下了车。

        秦屹寒目送她往店门走，计算着应该会刚好遇见那个人。

        那个人每周的今天晚上都会来这家店坐两个小时，这是他早就调查好的。

        肖苒想着刚才秦斯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昨天那个伤心到失态的软弱女人已经判若两人。秦斯窈果然就是秦斯窈，跟看起来的一样洒脱。

        稍微走了神，一进门差点撞上人。

        对方停在门口，她推开门就往里走，在撞过去之前堪堪的收了回来。还是有一些磕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您。”

        之所以用了尊称，是因为对方从背影看来就有些年纪偏大，至少有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她歉意的神色在对方转身回头之后僵在了脸上。

        那张熟悉的脸带着一点惊愕，一点欣喜，还有一点难过，情绪复杂的看着她。快到五十的人，依然妆容精致着装优雅，但眉宇间的愁容和眼睛下面深深的眼袋却是粉底挡不住的。

        肖苒呆了半响，才艰难的开口：“妈……”

        余珍玫嘴唇微微嗫嚅，眼睛似乎一下子发了红，语气却有些不善的道：“你还认得我这个妈！”

        “我当然认得，不管怎样，您永远是我妈。”

        肖苒垂着眼睛低声道。

        “可是我早就没这么个女儿了。”

        余珍玫盯着她，咬牙道，“是你自己宁愿选择了那个男人，不要这个家的，你宁愿你爸气死……”

        “我不是故意想爸生气！”肖苒忍不住语气稍微提高了一点打断她，又立刻小声起来，“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他怎么会好？你们一个两个的，大的跑去国外不回来，小的不认他……”

        “妈！”肖苒忍不住又接口，“我没有不认他……”

        “有什么区别？他说了让你选要么放弃那个男人回家，要么再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你记得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不能离开他，你说你对不起我们……你对不起的是我们吗？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余珍玫情绪激动起来，胸口都剧烈的起伏。

        放大的声音逐渐引起店内其他人的注意，有人开始在抬头向这边张望。

        肖苒紧紧的抿着嘴。她当然记得，从那一天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肖家，也听说了她走之后父亲大病一场，并对外宣称没有这个女儿了。

        “怎么在门口堵着？”

        低沉的有磁性的嗓音在背后响起，秦屹寒推门而入。

        两人闻声看过去，肖苒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是待会儿免不了被秦屹寒质问一番而已。

        可余珍玫的表情就复杂多了。

        她先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接着疑惑的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惊讶又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你不是那个……”

        她下意识的抬手指了指秦屹寒，又看了看肖苒，似乎更加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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