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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秦嵘已经大致掌握了清以的动向。

        自从他借口来了剑霄宗之后,他已经在这呆了有快十天了。虽然他很怀念和师兄的相处时光,可若是再不行动,怕是会赶不及……

        今日,一定得要去里面试上一试。

        龚恩襄嘴刁得很,酒只喝老宗主私藏珍品。从前老宗主还在的时候他经常拐骗来骏绕峰关禁闭的小弟子,骗他们为自己偷酒喝,以此来交换能不能在禁闭室里住到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房间里面,能少受一点罪。

        可事实证明,在骏绕峰里的禁闭室都是差不多的,根本就没有不受苦的房间,都是这怪老头骗小孩的。

        秦嵘刚来骏绕峰那两年,因为经常被关进骏绕峰一关就是半个月的量,所以为了自己能在里面过得好点也基本上也就一得空就去老宗主的酒窖里面给他偷酒。只不过那死老头不知为何,总说他身上一股死人味不肯喝他送的酒,后来秦嵘还是去央求褚延,让他去酒窖里面偷偷打酒再把酒亲手递给龚恩襄,这老头子才终于消停了。

        等到了褚延登上宗主之位后,就干脆让清以每日打上一小壶酒给龚恩襄送过去,免得天天来找他闹。

        秦嵘知道酒窖的位置率先一步到达,在酒窖中藏起来。清以果然和平常一样,先去厨房带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再到酒窖取了一小瓶酒壶带上,整准备转身离去时,一根银针飞速的刺入他的穴位,他只来得及皱一下眉头,变晕了过去。

        秦嵘在他快要倒下的瞬间出现将他的身体扶住,轻轻的将清以放在地上。

        不过一会儿,酒窖中就出现了,两个清以。只是其中一个身穿白色里衣,晕倒在酒窖的角落里。

        。

        剑霄宗的弟子绝大部分,除了每日要巡逻的侍卫不能休息外,其余弟子中午时都会午休半个时辰,再加上现在是大热天,午间的时候更是鲜少有人会出来走动。

        秦嵘学者清以的样子,轻轻的走到龚恩襄身旁,在他旁边放下一壶酒。他弯着腰打量了龚恩襄几眼,他依旧同往常一样在脸上蒙着块黑布,看不出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秦嵘弯着头思考了下,眸色深沉的观察着面前的老人,左手舒张了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陡然!

        他的左手快如闪电,猛地一掌击过去。

        在手掌快要接近龚恩襄时,面前本来还在装睡的老人猛地想后闪去,躲过了这一掌。同时手中的拐杖又重又快的扫向秦嵘的腹部。

        秦嵘向后一退,躲过了这一击。

        秦嵘活动了下他的颈脖,眼神冰冷,嘴角挂着一抹还算的上和蔼的笑容。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的话,第一眼看过去或许会以为是一个满身杀气的瘸子对着一个满带笑容的青年莫名其妙的痛下死手。

        龚恩襄单支起他完好的一条腿,面对着秦嵘的方向,手中甩出一个褐色馆陶状的东西。

        秦嵘接过,到手中一看,是他给下了迷药的酒壶,他手腕轻轻一动,转悠了下手中的酒壶。

        “酒是好酒,可惜就是里面加了脏东西,可惜了啊。”

        “你是谁?”龚恩襄他那两双黑洞洞的双眼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秦嵘,明明他看不见,却对秦嵘的位置了如指掌,没有丝毫偏差。

        秦嵘轻笑了声,学着清以的声音回:“龚老先生,是我,清以啊。您这是干什么呢?”

        龚恩襄眉梢微挑,惊奇的笑了一声,说:“清以?”

        “对啊,老先生您刚才突然暴起差点就把我给杀了呢。”秦嵘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靠近龚恩襄。

        龚恩襄挠了挠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微微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忽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真臭!”

        秦嵘脚步猝停,眼底夹杂着薄怒还有一丝阴狠的冷意,“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臭!”龚恩襄直直的用自己那两双空洞的双眼看着秦嵘的方向,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的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死人味,还夹着血腥味,臭死人呢!”

        秦嵘双手捏着拳,呼吸急促了下,眼睛死死的盯着龚恩襄那个死老头。

        “说起来你身上这味道很多年前老夫就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只不过那时候还很淡,不像现在浓得要死。差点把我鼻子都给熏掉了。”龚恩襄说完,往地下又吐了口痰,表情轻藐的看着秦嵘“你说说你,小的时候不好好走正道,现在越长越歪,真真是辜负了你师兄当年对你的一番好意。”

        秦嵘心中一动,旋即转身把手中的酒壶放在一边地上。

        “当初你师兄让你走就是让你再也别回天池山,可你偏偏不听啊!”

        秦嵘不再隐藏自己的声线,冷哼一声。

        他的声音淡淡的,慢条斯理的说:“老先生,我本来不想对你动粗的。”说完猛地转过身,左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根长鞭,脚步一登,瞬间便到了龚恩襄面前,腿凌厉的扫向龚恩襄的腹部。

        龚恩襄没了眼睛到底还是吃亏了些,虽然他的耳朵听到了声响,但还是晚了一步。身体往旁边躲的不及时,还是被秦嵘的腿扫到了。他向后手一个翻转,另一只手运起气功,竖起两指隔空向秦嵘身体的要穴点去。

        秦嵘毫不躲避,正面迎了上去,直接用手中的鞭子横扫过去,绊住了龚恩襄的那条单立着的腿。

        龚恩襄在摔倒的瞬间一手撑地,准备向后跳去,可惜还没等他离开,身后不知道从哪来的一条藤蔓紧紧的缠绕在龚恩襄的身上把他捆的严严实实的。

        缠在龚恩襄身上的藤蔓的另一边竟是秦嵘的左手,他手一拽,便把龚恩襄拽在了脚下。直接将脚踩在龚恩襄的头上,把他的脸狠狠的压在地上。

        原来秦嵘手中的鞭子,不是鞭子而是一条藤蔓。

        秦嵘居高临下的看着龚恩襄,面无表情的说:“偏生你不领情啊!”他脚一动,就把龚恩襄踹到了他平常躺着的躺椅上,他走到刚才放酒壶的地方,捡起酒壶,又走到龚恩襄身旁,捏住了他的嘴,硬是把酒灌进了他的嘴里。

        秦嵘见龚恩襄喝的差不多了,就收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把酒壶随意往地上一丢,乘着龚恩襄意识还在蹲在地上细声的问他,“你是怎么发现是我的?”

        龚恩襄挣扎了几下,发现身上的力气慢慢在消退,困意突如其来,事情已成定局。便懒得再折腾,不在费劲挣扎,就这样躺在他的椅子上,不屑的笑了两声,“我不是说了吗,因为你身上那股难闻的臭味啊!”

        “你自己察觉不到,可不代表旁人也毫无知觉。自你第一次来骏绕峰时,我就闻到了,可是那时味道还很淡,我还以为是你从前在山下时不得已学的一些歪门邪道的功夫,来了剑霄宗之后会好起来的。可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看,你不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了。”龚恩襄咳嗽了两声,困意更加明显,思想都模糊了“你……还有,还有她……都仗着小延重情、心软。你、你们都不是,好、好东……”西。

        话还没说完,龚恩襄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秦嵘深深的看向昏迷中的龚恩襄,眼中流转着旁人看不懂的光芒,然后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镶嵌着黄金的盒子,他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小根细细的灿金色的藤叶,眼中肉疼的看着手里的这一小片东西,犹豫了会儿,说“便宜你了。”

        说完捏住了龚恩襄的下巴,强迫他再吞下这一片东西。

        他吃下后,秦嵘就撤下了捆在他身上的藤蔓。然后并起两指,指尖运起一丝内力送入他的额头,嘴里悄声轻念着一大串的话。

        这个动作持续了一会儿,他才稍稍脱力的放下了手。

        秦嵘向后退开一步,优雅的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然后转身,施展轻功越过铁索桥,进入骏绕峰。

        秦嵘脚尖轻点,身姿如同小巧的燕子,脚稳稳的踩过铁链,来到骏绕峰的另一边。

        骏绕峰的中间有座天然的炼狱洞穴,白天冬冷夏热,夜晚冷风如同凌厉的刀片狠狠地刮在冰冷的岩石上。

        剑霄宗的前辈,有一次无意间发现了这块地方,认为这里不但没有太大的危险还能给犯错的弟子吃点教训,就专门找了工匠,把这洞穴稍加装修,彻底改成了禁闭室。

        秦嵘对这地方熟悉得很,一入骏绕峰就直奔禁闭室所在地。

        在入口处,有两人把手在出口。

        秦嵘走到他们面前,他还没有说话,左边那位侍卫就先开口道:“你今天怎么比平常晚了些时候?”

        秦嵘轻轻勾起唇角,学着清以的声音说:“在山门口与龚老先生多聊了几句,让我明天再为他多带一壶酒。”

        守门的那两位,闻言‘哈哈’笑了几声。

        然后其中一个人打开秦嵘带来的餐盒,检查一遍。

        另一个侍卫见秦嵘就在旁边干站着,迟迟不动一下,问:“清以师兄?你的腰牌呢?”

        秦嵘愣了下,立马把腰间挂着的腰牌递给守门侍卫。

        那侍卫简单了看了几眼就还给了他,嘴里念叨着“师兄啊,虽然你每天都得来三次,但这检查这些都是宗主定下的规矩谁都不能破。我知道你或许是觉得我们烦了,但是我们——”

        秦嵘接过另一个侍卫检查过的餐盒,打断道“你言重了,我刚才只的走神了而已。”

        “哦哦,哎呀,那就好。咱们都这么熟悉了,也算是好兄弟了,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而,而……诶、诶,清以师兄,我话还没说完呢!”

        秦嵘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前走去,向后摆了摆手。

        他得加紧点时间了,刚才在外面检查时,他已经察觉到,这片地方至少有一百人的高手在外面围着。稍不注意,就会惊动他们。

        他沉默的走进禁闭室里,他许久没来过这,但装扮还是和往常一样,并未变化。

        他站在原地看着这片空荡荡的地方,他不能乱找,不然一定会被外面那群人发现的。

        秦嵘闭上眼,冷静的思考了下。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人,外表看不出,那就一定藏在机关之下。

        他蓦然睁开了眼,回过身直奔大厅。

        两边都是普通的禁闭室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如果真的是关的那个人的话,褚延怎么可能会让她住在这种地方。一定,一定还有他没发现的暗道。

        他手顺着墙壁一路摸索过去,忽的,手中一块凸起一用力,一道隐藏的门开了。

        秦嵘舔了舔嘴唇,心中忽然有些紧张。他脚踏上密道,墙两边都燃着新的蜡烛,一看就是有人每天都来更换的。

        他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自己踩中什么机关。可是还是触发到了机关,门上方突然释放出毒气,墙壁上一排排的全是机关,射出一批又一批的箭。

        墙两边的蜡烛在秦嵘触发机关的瞬间就齐齐熄灭,密道一片黑暗。

        秦嵘身体一扭,以极快的速度一边躲避墙上的利箭,一边飞快的往密道尽头跑去。一刻钟后,墙壁上的箭阵恢复平静,秦嵘稍稍休息了会儿,他在黑暗中撑着墙深深的喘着气,可还没休息多久,箭又开始动了。

        又是一刻钟后,箭阵停下。这次秦嵘不敢再休息,乘着它换箭的空隙,跑到了密道的尽头。

        密道尽头一堵墙赫然堵住了秦嵘的去路,他快速的摸索着墙上,可依旧没找着机关。

        时间一到,又开始了下一轮的箭阵。

        这次结束后,秦嵘坐在地上,倚靠着墙壁,轻轻喘着气,他抬手抹了一下脖子上细小的伤口流下的一点点血,心中暗暗想着: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带高领的衣服。

        “喀——嚓。”

        一听到这个声音,秦嵘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这是在换箭了,下一轮马上就要开始了。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秦嵘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墙壁上的蜡烛。

        蜡烛?

        脑中忽的回想起,机关一开始运作时,蜡烛全都一起熄灭。

        秦嵘抿了抿唇,来不及细想,他伸进怀里掏出火折子,动作迅速的先把离他最近的蜡烛点燃。

        就在这时,本该射下来的箭,却没有丝毫动静。

        是有用的!

        秦嵘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他再小心翼翼的,慢慢将其他蜡烛都一一点上后,墙壁上的箭阵的机关全都重新躲进了墙壁里。

        只是在门边的释放毒气的机关依旧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只不过秦嵘体质特殊,不怕毒。

        但若是其他人想来闯这密道怕是难了。

        没了箭阵的威胁,秦嵘安心的在出口处寻找机关。他手放在墙壁上面仔细摸索了下,手一动,墙壁开始缓缓动了,门开了。

        他心中欣喜,一个闪身便进去了。

        进去后,秦嵘又往里面走了一会儿。

        在最里面藏着一个房间,传出一声声清亮婉转的歌声传来,越往里走歌声越清晰。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尤为诡异。

        忽的,歌声停止,里面的人“清以你今日怎的来得如此慢?”

        秦嵘站在门边,推开了门。平静的俯视着斜躺在床上,已经四十多岁了却依旧风采夺人,身材婀娜,丰韵娉婷的女人,“夫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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