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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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林仍歌站在印钞厂前，看着面前金光闪闪的印钞有限公司几个大字发呆。
上一秒她还站在林家客厅，现在就来到了印钞厂。
她再一次试图用走进科学来解释这一切。
解释不了，走近科学也没教过她钱往家里跑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闻休低头看她一眼，向她介绍，“这是我家。”
“……”
这种时候，似乎只有不开口，才能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没见过世面。
其实林仍歌觉得自己人生已经挺传奇了，是可以拍成狗血豪门剧的那种传奇。
但面对闻休，她依然觉得自己格局小了。
她是真假千金，人家闻休是真□□票。
林仍歌纠结了几秒，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你家，真有钱啊。”
“还可以。”闻休随意扫了一眼面前的印钞厂，“这里比较清净。”
并不是他想住在印钞厂，只是印钞厂是他能找到的相对金钱欲望最少的地方了。
印钞厂里都是新钱，新钱没接触过太多人类，和纸没有什么区别，厂里的员工本质上也都是社畜，每天工作就是印钱，纸钞在他们眼里就是工作，至少在工作时间里面，他们看见钱就想吐。
他带林仍歌过来，就是想试试看林仍歌克财的能力到底有多强。
林仍歌还在等着他继续介绍这里，没想到他停下来了。
“所以我们来这干吗？”
闻休摸了下眉，“按理来说，像你这种体质来到这里，这里应该会发生一些事情。”
“……”
林仍歌感觉他像是在骂自己是个穷鬼。
她眉头不自觉皱起来，“你别把我说的跟个衰神一样。”
“算了，”林仍歌摆了下手，环视了一圈四周，“我就是个普通人，不会变钱，这里不可能发生什么。”
“但是你……”
“哔————”
闻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
面前的大楼内突然冒起一股黑烟，警报声越来越大，隐隐还传来几声呼救。
“怎么回事？”
林仍歌惊呆了，她呆呆地看着面前冒着黑烟的印钞厂，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走。”
闻休反应很快，他拉住林仍歌的胳膊。
“干嘛去？”林仍歌想挣扎，却在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大楼里。
大楼里的烟雾比外面看起来还要重，林仍歌进来的太突然，还没做好准备，一口浓烟直接呛
进嗓子里。
她捂住嘴咳得眼睛红了一圈。
闻休松开她的手臂，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烟雾变淡了。
林仍歌慢慢顺着气，心里有点火，闻休什么都不跟她商量就直接带着她过来，然后又什么都不说的带她进了着火的大楼。
闻休不是普通人，但是她林仍歌也不是工具人。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林仍歌嗓子因为刚刚剧烈的咳嗽有点哑，“我们进来做什么？”
闻休周围的烟雾很淡，他向前走了两步，“灭火。”
林仍歌：？
她抬头看向闻休，这才发现他们竟然站在一堆纸钞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烟雾的幻影，林仍歌竟然觉得这些钱在慢慢抖动。
“这是哪？”她走到闻休身边问他。
“我的房间。”
林仍歌惊讶又迷茫，刚刚闻休是跟她说过印钞厂是她家，但是她想象中的家应该是有床有桌子，再不济也要有床被子吧。
可现在这个房间里，全都是钱。
墙壁是用钱堆成的，地板铺满了钱，房间中间是一个长方形钱堆，看起来和正常的双人床差不多大小，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小钱堆，分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看出来她的不解，闻休抬手点了下面前的钱堆，钱堆变成了一个办公桌。
“……”
林仍歌人麻了。
她张了张嘴，人类的语言已经表达不了这种非人类现象了。
“你站到我身边来吧。”闻休又点了一下办公桌，让它重新变回一堆钱。
林仍歌走过去，和他并排站着，看看地上的钱，再看看旁边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的意义。
“一会如果我失控了，可能需要你控制一下我。”闻休低头和她对视，“可以吗？”
林仍歌一愣。
从见面到现在，闻休一直在她的常识区蹦迪，他一系列的非人类操作和玄学行为让她已经把他和自己这种普通人类彻底区分开。
就好像是人类在面对未知事物时会产生恐惧，而这种恐惧很多时候会转化为一种敬畏。
她现在对闻休就是害怕中夹杂着一丝仰望。
对于神秘力量的仰望。
但是闻休需要她来控制自己。
“我要怎么做？”
虽然在林家闻休和林仍歌说过她很特殊，可以削弱他的力量，但是林仍歌根本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闻休看着林仍歌，她似乎很紧张，眉头轻轻皱着，绷着一张脸。
他忽然在这一瞬间想起自己第一次发病的时候。
闻家人管他这种情况叫做发病，那时他还太小，只要身边出现金钱，他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闻家找了许多人来帮他看病，但是这些人大多是冲着闻家许下的高额报酬，这些人对金钱的欲望只会刺激的他更加痛苦。
时间久了，他终于在痛苦中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当时他也是这样紧张和害怕。
人们总是幻想自己是如此不同，但是当不同真的到来，恐惧却永远站在上风。
闻休直视着林仍歌的眼睛，缓声告诉她，“一会我会操纵这些钱去灭火，如果我失控了，你就在我身边提醒我。”
看出林仍歌还有些不解，他又低声说，“失控的时候别人的声音我是听不到的，但是你的存在就是削弱我的能量，或许你能让我清醒。”
其实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成年之后他很少失控，因为他很少使用自己的力量，一直在压制着自己。
现在林仍歌在身边，这是他唯一的解药，他想试一试。
火越烧越大了，就连闻休身边的烟雾也开始浓烈起来，林仍歌露在外面的小臂开始感觉到一丝灼热，空气中弥漫着灰烬的味道。
不等林仍歌再回答，闻休挥了下手，整个房间的钱都抖了起来，墙壁开始颤动，地板也跟着战栗，之前摆在地上的钱堆突然拔地而起，向四周散开。
一股风，带着强大的力量，呼啸着朝外面奔去。
林仍歌本能的闭上眼，等风声稍微小了一点，她立刻睁开眼，向身侧看去。
闻休还站在那里，四周的钱已经空了，只剩下几张还围在他周围似乎不愿意离去。
他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似乎那阵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林仍歌稍微松了口气，周围的烟雾明显变淡，空气中的灼烧感也几乎感受不到，她似乎听见外面传来了消防车的声音。
“咱们出去吗？”
虽然不知道闻休平时是怎么拿这里当家还不被人发现的，但现在外面明显都是人，她不确定没有了这些钱之后他们会不会被人发现。
闻休没有回答她。
“闻休？”林仍歌又等了等，还是没等到他说话，她心里一紧，伸手碰了碰他，“你在听吗？”
他慢动作一样低头看过来。
对视的一瞬间，林仍歌呼吸都顿住。
她终于明白闻休说的失控是什么意思。
他一双眼赤红，大颗大颗的汗从额头滴下来，手臂微微发着颤，肌肉全都绷起，青筋浮在上面。
像是被野兽盯住，林仍歌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直到头脑发胀，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现在的闻休看起来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情感，他的眼神里全是压抑的狂躁和影影绰绰的疯狂。
林仍歌逼着自己做点什么，毕竟闻休说过她是唯一能控制他的人。
“闻休，”她试探性地伸手握住他的小臂，想让他放松下来，“我是林仍歌，你还记得我吗？”
闻休没有反应，他的呼吸甚至更重了，林仍歌感觉自己手下的肌肉似乎绷的更紧了。
她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嘴唇，继续说，“你很难受，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闻休，他突然抬头，整个房间跟着抖了一下，空气像被压缩了一样变得稀薄。
闻休情绪更加失控了，他闷哼一声，抬手似乎想要把什么撕裂。
林仍歌几乎就变得呼吸困难，她握紧了闻休的胳膊，被他的力量带着撞进了他怀里。
“闻休……”林仍歌喘着气，拼命想让他恢复理智，也顾不上他们两个的亲密姿势，她的喘息喷洒在闻休颈侧，“你，你冷静一点，你让我叫醒你的。”
闻休神经都在痛，每一段骨头，每一寸血肉都被放在火上炙烤，他能感受到钱的一切，包括痛苦。
外面的火已经灭了，他的身体却泛起不正常的高热。
“你醒醒，闻休！”
林仍歌也感觉到他身上不正常的温度，甚至他的呼吸都透着一股燥热。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外面又开始传来了脚步声，有很多人朝着他们在的房间来了。
“闻休！”她狠狠心，拽住闻休的领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你看着我，赶紧醒过来，不然我们都要被当成纵火犯抓走！”
闻休望进林仍歌的瞳仁里，林仍歌的眼睛很漂亮，是标准的桃花眼，精致中透着清冷，现在这双清凌凌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痛苦。
闻休闭上眼，神智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他缓缓抬起手，覆在林仍歌的手背上，慢慢握紧。
他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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