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乌冬儿吓得抓着这个小丫头就问：“莺哥姐姐还说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卖了暮秋？”

        小丫头知道事情到了这步也没啥好瞒的了，她看看叶五然后对乌冬儿哭着说：“莺哥姐姐说那个小姨太太原本怀了的，前些日子私自打了胎埋在园子里，而且这事是和暮秋一起做的……”

        乌冬儿死命的摇着头看向叶五，“不会的，五贝勒您知道的暮秋不会干这种事，她……”

        叶五打断乌冬儿的话，问那个小丫头：“莺哥还说了什么？”

        “说……说……”

        “说啊！”乌冬儿柳眉倒竖一脚踹到小丫头的腰间。

        叶五稍稍吃惊，不过这样的乌冬儿才合理吧，毕竟是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哪能天天跟个兔子一样任人揪耳朵呢。

        乌冬儿等不来小丫头的回答，气的就要再踢，叶五连忙伸手拦住了，和颜悦色的说道：“别啊，这小丫头你踢坏了人家要赖是我打的了。”

        乌冬儿瞬间看向叶五的眼神变了变，要说之前是供着敬着，刚那一瞬间就是不解鄙夷。

        往日里他对暮秋的态度乌冬儿可都看着呢，心里想的不论怎么样暮秋跟了他总是好的，现在暮秋都要不保了居然这个五贝勒还嘻嘻哈哈的替这个小丫头挡着！

        虽这么想，但乌冬儿也不敢当场质问，她半低着头气鼓鼓的抽开手离叶五远了点。

        叶五一眼就知道她脑子里在转什么，也不辩解，依然笑眯眯的上去吧小丫头给拉起来，说：“去，回去告诉莺哥，就说我知道了。”

        小丫头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别说小丫头了，连乌冬儿都不明白了。

        “去啊，等着挂东南枝呢？”叶五催促。

        小丫头这才抹掉眼泪往后退去，退啊退，过了转弯处一溜烟的跑了。

        乌冬儿听着脚步声瞪了眼身后的叶五。

        “我发现你胆儿挺大，”叶五说，“是跟暮秋学的？”

        “回贝勒爷，不敢，也不是。”乌冬儿调整了情绪，冷静下来后她还是毕恭毕敬。

        乌冬儿见叶五反背着双手要走，这会再不想搭理也得问问了。

        “五贝勒您干嘛去？”

        “你猜。”

        莺哥这边正问着小丫头呢，不管怎么问小丫头都说是五贝勒说的他知道了。

        知道之后呢，莺哥着急，小丫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没一会叶五自己从门口那进来了，见到屋子里除了莺哥和小丫头外还有几个，其中有一个看打扮长相和那狡猾劲，就是才叫来的人牙子。

        “怎么着，这就卖人了？”叶五大喇喇的大腿翘二腿坐到椅子上。

        莺哥和一众人马上站到叶五对面低着头。

        “说说吧，等什么呢？我姐姐不是去郭家了吗？一时半会回不来的。”叶五说。

        莺哥心下一惊，她想的是三格格和柯怀思不在，把暮秋给卖了，动作快点晚上可就进了胡同窑子，哪个贝勒还真追到那边去要人？而三格格两口子肯定也不会为个丫鬟上心思。

        可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正好撞见叶五，她可是打听好今儿叶五有堂会在外面玩的。

        现在三格格又不在，谁给自己撑腰呢……

        莺哥定了定心神，把自己的理由说了一遍，还是恩贞落胎的事，话里话外的是把这事的主谋安在暮秋头上。

        叶五听出意思来了，这是要说暮秋撺掇恩贞干的。

        “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找到药的？一定是有人帮她买的，或者悄摸带出去做了，奴婢听说暮秋和洋大夫熟的很，金毛鬼子这些巫药很多。”

        “那你可曾见到她们做这事？”叶五问。

        “必不可能亲眼所见，但是各种事连在一起想一想也就出来了，贝勒爷难道您不觉得暮秋平时做事就神叨吗？”莺哥问。

        叶五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手在扶手上摩挲这，双眼看着莺哥。

        这事里面牵扯着一个人，老督军。

        否则叶五根本不需要解释，他能反手就把莺哥绑了送自己姐姐那边去。

        莺哥也知道，所以她现在还能大着胆子在这说话。

        “老督军最近身子也不舒服，一直叫着头疼脑热的，贝勒爷您说该不会是被打掉的孩子克的吧……”

        叶五问：“老督军现在知道吗？”

        “奴婢也是才知道，就连三格格姑爷都还不知道呢，奴婢想着这种脏事就让奴婢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了了，免得烦扰到主子们。”莺哥说着似乎给自己找到了自信一样，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胜算大的很，叶五根本没法扭转。

        莺哥叭叭说着，不妨门口闪过人影，那几个人影露了一面就要跑，叶五一嗓子：“给我滚进来！”

        门外的人只能躲躲闪闪的，你挨着我，我挤着你的挪了进来。

        明明地方很大，他们却站在一团好像其它地方不能立人一样。

        叶五一看脸色忽变，不为别的，只因为被这几人拥在身后的还有两人，一个是恩贞，另一个则是暮秋。

        这两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

        叶五还没动手，一个老嬷嬷赶紧的就拿了剪刀要解绳子。

        叶五夺过剪刀踢翻老嬷嬷，将绑着暮秋的绳子剪断，手上也快速的把塞在她嘴里的布给拿了出来。

        暮秋张大嘴呼吸，嗓子干噎不住的咳嗽，另有人马上递来茶水，叶五接过喂给暮秋喝。

        暮秋喝了两口，拿了剪刀帮一边的恩贞松绑。

        莺哥气急了，她冲上去双手抓住叶五的胳膊问：“五贝勒您这是要救她吗？就不怕三格格和老督军吗？她可是帮着小姨太太落胎的啊！”

        “老督军要是知道，一定当场毙了她，到时您还能救吗？！”

        叶五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到莺哥脸上，莺哥天旋地转的倒地，摸着脸愣愣的看向叶五。

        她看着周围人惊呆的眼神，恨恨的用指甲在地砖上抓着。

        她什么时候被主子打过？！她可是最有脸面的大丫鬟啊！

        就连叶五以前也是爱跟她调笑的，别说动粗了，就是重话也没说过的，如今因为这个贱人居然打她……

        暮秋也被这一巴掌吓到了，她第一次见叶五生气打人还是打的女人。

        可你要说可怜莺哥，暮秋倒不至于这么圣母，如果没有叶五可能过不了一个时辰自己就被卖到烟花地去了。

        但是，这记耳光应该让自己来！

        这才解恨啊！

        那一巴掌后叶五没有再动手，连一眼都没有在看地下的莺哥。

        只有平时跟着的老嬷嬷去搀扶，莺哥嘴角有血，她的眼泪流到下巴，又被手背重重的抹掉，一双吊梢细眼恶毒的看着暮秋。

        暮秋也不示弱的回看过去，大声说：“什么落胎？你把话说清楚！”

        叶五见暮秋是真没明白就和她把事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完了还加一句：“跟你说别和她走太近吧，偏不听，这下好，沾一身腥。”

        恩贞惨白着脸一声不吭的站在暮秋身边，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裙子。

        暮秋听到都傻了，拉着恩贞就问，她印象里恩贞一直好好的完全没有哪天反常啊。

        恩贞听得懂，可她不会说，从嘴里蹦出的都是朝鲜话，谁也听不懂。

        “证据呢？！”暮秋是一点不信的，她问莺哥。

        莺哥冷笑，叫人拿来一个盒子丢到地上给众人看，那盒子上还带着潮湿的泥土。

        恩贞一见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瘫倒在盒子旁边双手抱着头哭的肝肠寸断，嘴里不住的喊着什么。

        到这一刻，暮秋想这事可能是真的。她心里很难受，这么小的女孩子可以哭，但应该是在父母身边因为闯了祸哭，也应该是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哭，更应该是因为懵懂的情愫哭。

        就不应该是因为这个哭，她瘦弱的身子纤细的手臂边放着的是一个更小的“她”，一个根本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生命。

        暮秋上前跪在恩贞身边紧紧的将泣不成声的恩贞抱住，双臂收拢。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想给颤抖的她一丝温暖。

        莺哥捂着脸得意的向众人说：“看看！得好好查？这两人干的好事肯定还不止这一桩呢！”

        别人的话暮秋不在意，她只跟恩贞确认是不是有过，恩贞点了头，她急忙又关心她的身体怎么样。

        恩贞摇摇头，此时恩贞的泪水已经把她精心修饰的妆容洗的七七八八了，暮秋瞧出这个小女孩的脸色已经有些泛黄，眼下也是乌黑的眼圈。

        “五贝勒，奴婢想讨您一句话，现在这事应该怎么办呢？”莺哥脸上不光有红印子，还有冷笑。

        叶五回头看着莺哥，笑了起来，莺哥被搞得全身发毛，往后退了两步。

        “五贝勒，这可是督军府，不比以前，您可收着点，惹怒了督军三格格也罩不了您啊！”莺哥边说边往后退去。

        哗啦——莺哥后腰撞到了桌子，撞翻了上面放着的茶盏，茶水撒了一桌子。

        “你别怕啊，过来，来。”叶五朝不远处的莺哥招招手。

        莺哥不敢违拗，慢吞吞的走了上来，叶五一挥手：“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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