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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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个屁！”暮秋毫不客气的怼她。
“你总说我懂个……”乌冬儿打住，她不爱说这些不好听的话，“可问了你又不说，好好好，你懂的最多，你想想以后可怎么好，被莺哥那丫头抓着把柄从来都没有个好的。”
“看来你很了解她？”暮秋按住要绣花的乌冬儿问。
这次轮到乌冬儿嫌弃的拍开她的手，边穿针引线边说：“自然是了解的。”
“展开说说呗。”
乌冬儿早就练就了将听不懂的字词过滤掉的本事。
她一根银针从绸缎上刺入带着泛光的上好的丝线顺滑的从花样子边穿过，暮秋眼见着丝线毫无声息的便落了下去，好像花绷子下有个砝码垂着一样。
“莺哥这个人我们都知道，”乌冬儿的我们是不包括暮秋的，指的是她们几个跟着各家格格的大丫鬟们，“心思小又多，仗着索家势大，三格格为人豪爽吃得开，她自然也是我们之中颇得脸的丫头。”
“我怎么觉得她和你不熟呢。”暮秋问。
“熟也要装不熟了，她以前就瞧不上我，更别说现在，她啊，估摸都懒得亲自找我麻烦，倒是你。”
暮秋有些不明白，问自己怎么了，难道自己长的太好看被嫉妒了？
乌冬儿的针差点扎歪了，翻了他一眼说：“求您照个镜子吧，眉也不细，眼儿也不媚，这一张嘴巴也不小巧，头发成天梳的毛毛躁躁的，还搁那美呢。”
“怎么说话呢，我这是自然美，你懂个屁。”暮秋不忿。
“还不是五贝勒瞎了眼看上你了。”
“你真会聊天……”暮秋又问：“难道之前五贝勒是看上莺哥的？”
“倒没有，但莺哥肯定是喜欢五贝勒的。”乌冬儿说着一针上一针下，翻飞之中没有一点停顿。
“像她这样的是不是要做通房大丫头？”暮秋问。
乌冬儿点点头说：“自然是，但也可以不做，全看主人家吧，不过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理呢？你说是不是。”
暮秋却说：“可能真没吃。”
“你怎么知道？”乌冬儿讶异。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不光知道她我还猜……”暮秋附在乌冬儿耳边说了一句。
乌冬儿马上捂住她的嘴巴，但脸上却飘出两朵红云。
“要死的，别乱说！你怎么知道？”乌冬儿还是好奇。
“我好歹是个成年人……”暮秋无奈，她在现代可是个奔三的成年女性了，这点破事还能看不出，要是真夫妻和谐，三格格能摆那种臭脸？
“那可太惨了……”乌冬儿说。
“惨个屁！她们失去的只是快乐，我们失去的可是自由人格尊严啊！”暮秋敲着桌子，啪啪作响。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咱们再这么下去可就没什么钱了，这边给的月钱可太少了，你没事就不知道也做点活计换点钱吗？”乌冬儿说。
“不做。”暮秋回的干脆利落。
“你就不怕以后有个什么万一？咱们出去都没钱用啊。”乌冬儿说着眼眶都红了，可手中不敢停，这对她来说每一针都是未来。
“你这才赚几个钱？”
“算一下十几吊的铜子吧。”
暮秋知道过不了多久随着动荡的加剧，货币会大大贬值，且不说乌冬儿黑灯瞎火熬着做活到头能拿多少，就算拿到了可能等她们出去也换不到半袋白面。
乌冬儿也不生气，她只叹气说：“你倒也是不用做这些，你可以靠着五贝勒。”
“我靠不着他。”暮秋说。
“你现在靠不着，以后呢？”
“以后？”说句大实话吧，暮秋到今天为止还在做着一觉醒来就能活在21世纪的美梦呢。
“以后你总要跟他走的，做福晋也好，做侧福晋也好，那不还得是靠着吗？难道你想自己做事？就算五贝勒开明准许你做，你又能干什么呢？”乌冬儿问的在理。
暮秋也是被问住了，她那一套放到此时此地能做什么？做生意没本金，做管理？哪家老板疯了请个丫鬟当管事。
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干粗活，暮秋居然庆幸自己有手有脚好歹还能卖把子力气干粗活。
可这是在深宅之中才有她卖力气做活的位置，真撒到大街上，满是五大三粗的力把，女的？唱曲去吧！
思及此，暮秋气的一脚踢翻板凳，在屋里走来走去，也顾不得脸上还火烧一样的疼了。
乌冬儿放下手中花绷子，帮她把板凳放好，劝道：“别生气，我知道你和我们不同，我说这些也是我自己在忧心，最近天变的有些快，好多家以前认识的都败落了，别说当丫鬟小子的，就是主子都有饿死的被打死的。”
乌冬儿重重的叹气道：“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万一有那么一天我一定顾着你。”
暮秋心里是感谢她的，眼眶开始湿润，正要掉下眼泪的时候，房门一下被踢开了。
大大咧咧走进来的是叶五，他一进门就把暮秋拽到身边看她的脸。
见到红印子后并没有太恼怒，他就说：“叫你别去那个小姨太那边呢，不听吧。”
暮秋烦推了一把没推开，就又重复了一遍：“莺哥就是找个理由，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叶五能不知道？他还是说：“那你能不能别去了，别给她这个理由借口呢？”
“其它理由不是一样打嘛？”
“不同。”
“哪里不同？”暮秋紧着问。
叶五叫她别管总之就是别去，那个朝鲜小姨太太可不是善茬，当心着点。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暮秋忽然想明白了。
叶五说没有，可他这种事见得多了，哪个府院宅门没有这些脏事？你个做丫鬟的离这些远点，总没坏处。
叶五见暮秋皱着眉要走，他又放软了语气说：“你要管也不是不行。”
“嗯？”暮秋转过来看他等着下半句。
“当我福晋，那你随便管。”叶五调笑着说，他双眼里透着情，却又带着笑，使人一时间分不出是真是假。
乌冬儿捂着嘴笑道：“五贝勒没哄你，到时莺哥再也不敢挑你刺了。”
暮秋心烦，瞪了一眼叶五，躺自己床上去了，她歪在帐子里面，两条腿在床边荡来荡去。
“怎么样？”叶五上前抓住她的脚踝捏了一把。
一边绣花的乌冬儿发出低低的呼叫，好像看到了限制级的画面，她忙的站起身要出去，都顾不得花绷子上才绣到一半的花蕊。
“别走啊，”叶五丢下暮秋的腿一个箭步上去将乌冬儿给拉了回来，“你现在走了咱两可说不清了。”
乌冬儿把烧红的脸蛋埋在双手里，呜呜弄弄的说：“那……你们这样我也不能站着看吧！”
这两人正拉扯呢，暮秋从他们身边经过，说：“你们玩着，我出去一下。”
“嘛去？”叶五问。
暮秋也没理就对着身后摇摇手。
“您不跟着？”乌冬儿奇怪的问叶五。
叶五无奈的说：“你看不出她躲着我吗？”
乌冬儿摇摇头，不光看不出她还想不到。一个丫鬟怎么会躲着要娶自己的王公贵族呢？福晋哎！祖坟冒了青烟了！
“这丫头平时怪不怪？”
乌冬儿看着叶五眨眨眼闭紧了嘴。
“怎么？”叶五奇怪。
“回贝勒爷，慕秋是怪，但她是个很好的姑娘。”乌冬儿说。
“那你跟我说说她哪儿好。”叶五来了精神，对于慕秋的一切他越来越想知道。
两人正说着呢，门外来了个小丫头，乌冬儿一看就认出了是莺哥手下的，她马上上前请安。
这小丫头也怪，本来趾高气昂的一瞬间就变了样低着头转身就想走。
叶五吼了一声：“给我回来！”
小丫头只得慢慢转身挪了过来，说是回来可也跟叶五隔着好几步远。
“你来干嘛的？”叶五问她。
“奴婢……奴婢是来找乌冬儿要花样子的。”小丫头转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说。
乌冬儿显然有些吃惊。
叶五轻飘飘的问了两个字——什么？
小丫头又重复了两遍，没法只能再近叶五两步回话。
“你看我今儿心情怎么样？”叶五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小丫头低着头抖着身体回：“不……不好。”
叶五冷笑：“哦，你也不傻啊，那你还装什么呢，赶紧的说！”
小丫头在“说”字落音的同时跪倒在地，磕头求道：“是莺哥姐姐叫我来找暮秋的。”
“找她干嘛？玩儿吗？”叶五问。
“不，不是玩。”
“那是？”
小丫头伏在地上不抬头，指望能蒙混过去。
叶五蹲下来一把将她拉起来看着自己，说：“快说，不然你看到那棵树了吗，”叶五指着外头的一棵老槐花树，“我一会就把你挂上去。”
这个小丫头是知道自家五贝勒的，说得出真能做得到，一边莺哥一边叶五，小丫头只能先将轻的那边放一放，磕了头求道：“是莺哥姐姐叫我来的，她说要把慕秋叫去，看样子是准备绑了找个什么由头卖出去，听说已经找了人牙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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