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饭做好端上桌，众人落座，林湘坐在周衡的左手边。

        林老太招呼周母：“来来来，快吃，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说湘湘厨艺好吗，你尝一口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了。湘湘打小就能干，这些年辛亏有她在家里帮忙操持，我们这一大家子人才能松一口气，也就是她大了，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不然我还想留她在家里待几年。”

        林老太心里再想尽快把林湘嫁出去得到那一半聘礼，她也不会在嘴上露口风，免得周母这边把她给看低了，又误会林湘是非周衡不嫁，然后把原本定好的大手笔聘礼减少几成。

        周母点点头：“俗话说得好，一家好女百家求，她嫁到我家去了，我会待她好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她能够有林婶你这样知情达理的长辈。”

        林老太被夸得心花怒放，高兴的给周母夹菜。周红插嘴说道：“他们也相看过了，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让林湘过门啊？”

        林老太脸色一沉，她就不该把周红这个眼皮子浅的留下来。周红感受到林老太的不悦，她也不怕，她怕什么，反正她瞧着周衡是把林湘相中了，既然都相中了，那还做什么表面功夫费什么话，早点收了聘礼把林湘嫁出去完事。

        周母神情不变，语气一如既往的和煦，看向林湘的目光洋溢着满意，并没有因为周红的急切有所改变。

        “你们不提，我也想早点把她娶进门。你们也知道周衡他是军人，他这次回来在家里待不了几天就得回部队，我是想在他回部队前把婚事给办了。后天就是一个易嫁娶的好日子，我们就想在那天把事给办了。日子是匆忙了一些，但是你们放心，该给林湘的聘礼，我们一定会给，不会缺斤少两。”

        林老太：“恩，那就后天成婚，我们这边也会给湘湘备一份嫁妆。我这个当奶的只盼着湘湘跟周衡结婚了能够平平安安。周衡这孩子在部队里流血流汗保家卫国，我们这些小百姓做不了别的，那就只好在大后方帮他打理好家里的琐事。”

        周母笑道：“婶子的觉悟真高。”哪怕林老太只是在做表面功夫，只要她夸周衡，能懂得周衡的付出，她对她的笑就是真实的。

        林湘慢条斯理的吃饭，林老太不是觉悟高，她是有所求，只要周母的聘礼数目不变，别说是后天办婚事，就算是今天明天办，林老太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周衡默默的在脑子里回忆他这些年存的钱有多少。他每个月除了给周母寄钱以外，剩下的钱他在部队里花不了多少，不是存着就是拿去资助牺牲的战友家里。等结婚了，他会把他的钱和那些票据全部都交给林湘。

        男主外女主内，他的家就交给林湘管了。

        周衡是个做事果断的人，第一次见到林湘时，他就对她有好感，现在他又近距离的和她相处交谈过，他对她的好感已经变成喜欢，一想到她会是他的媳妇，为他生儿育女，周衡的心犹如被太阳照耀而暖洋洋。

        周红说：“后天结婚的话，那你们得尽快把聘礼送过来，这不是我这个当大伯母的眼红这份聘礼，而是为了安湘湘的心，毕竟嘴上说得再好，没有见到聘礼，她心里总会不安。湘湘父母不在，聘礼就送到我这来吧，我先替她管着。”

        林老太张张嘴，真恨不得现在就将周红给赶出去，说她眼皮浅，真不是冤枉她。

        人家周母也不是一个蠢人，周红的话全部都围着聘礼打转，周母能不起疑心吗？

        周红眯了眯眼，她不回答周红，而是看向林老太：“婶子，你看”

        林老太耷拉着脸，半晌才开口回道：“聘礼是湘湘的东西，我们不会是那种想贪她聘礼的人，她如何处置我们不会插手。我只有盼着她过得好的份，不会盼着她过得差。”她没有在周母面前应承不去动聘礼。

        还是那句话，林湘是个主意大的，聘礼是她的东西，林湘要是不愿意留一半聘礼给林家，她跟周红再心动也无济于事。

        周母知道林老太嘴上说得再好，她对林湘的疼爱也没有多深，真要是疼爱林湘这个孙女，她就该说出把聘礼原路返回连同嫁妆一起送给林湘。

        她只管把聘礼送过来，以示她对林湘的满意，至于林湘要如何处理，周母笑了笑，林湘是个心里有数的，她会处理好。

        吃过饭，周母还要和林老太商量吃席的事，结婚当天，都是请谁，又要做几样菜，她们都得商量好，免得后面忙手忙脚。

        林湘到院子喂鸡，周衡坐在屋子里，目光时不时就会看向窗户往外面打量院子里的人。

        周母注意到了，莞尔道：“湘湘一个小姑娘都知道找活干，你这么一个大男人不知道出去帮帮忙？去吧，问问她需不需要你扫地劈柴。”给他递一个台阶让他下，免得他拉不下脸去找林湘，瞧他这幅望穿秋水的可怜样，她这个当妈的看着都不忍心了。

        周衡耳朵通红，一本正经的起身：“我现在就去。”

        来到院子，周衡走到林湘身边，他不开口，自信满满的先是看了周围一圈，柴火齐整的堆在院落一角，不需要他劈柴，地面干干净净的，也不需要他帮忙扫地。

        周衡抿唇，气息消沉：“”他想帮她啊！

        林湘就看着周衡的气息由自信变得消沉，尽管他那张因为寡言少语而显得硬朗严肃的脸只有一个表情，不了解他的人会认为他严肃可怕，不敢接近，林湘却能神奇的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因为没有活能让他干的委屈。

        委屈了他也不会说出来，只会憋在心里。

        林湘咬牙忍住笑，救命，她竟然从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身上看到了可爱。

        林湘歪过身体，将装着鸡食，边缘还破了一个小口的碗放到周衡手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喂鸡。”

        太近了，他的鼻子能够清晰的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眼睛能够看到她白皙娇嫩的脸蛋和脖颈，周衡移开视线，着急忙慌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拉开和林湘的距离。

        “林湘同志，我的名字你知道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叫周衡，以后这个名字会跟着你一辈子。我是军人，我会用我穿的这身军装向你保证，我会对你和我的婚约忠诚负责。每个月的工资我会上交给你，但我希望你能够拿出一部分钱给妈以及资助牺牲了的战友家里，除此之外，我再无别的要求。如果你不愿意，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我会努力说服你。”

        林湘笑容温柔：“没有不愿意，孝顺周婶婶和照顾战友都是该做的。”

        周衡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可想而知他心里也是紧张的，生怕林湘不同意。

        见状，林湘促狭的给出难题：“你是营长，营长的级别是能够让家属随军的吧，我嫁给你之后，你是想让我跟你随军，还是把我留在村里？只要你说了，我都会听你的哦。”假的，才不会听，她会按照她的心意来。

        她还没有毁了林媛媛的美梦，她不会去随军的。

        周衡摇头道：“我不会替你做主，不管你是想要随军，还是想留下来，我都会尊重你的想法。”

        林湘啧啧称奇，没想到他这个浓眉大眼的这么敏锐，完全躲开了她设置的死亡陷阱。

        林湘抚了抚被风吹起的碎发，用食指勾起，别到耳朵上：“我要是跟你随军了，家里就只会留下周婶一个人，你是军人，再担心也不能留下来照顾她，所以我会留在村里连着你的份一起孝顺她。有我照顾她，你在部队里也能少了后顾之忧，而且我不求你当大官，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

        周衡郑重道：“我会小心的。”林湘的体贴和担心，让他的这颗心仿佛被送到糖海里飘荡，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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