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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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回想起野田羽的照片，脑海闪过那张面目已经烧焦的画面。眼前这个人究竟有多少他不清楚的能力，能够在众多照片中凭借着骨骼轮廓判断出人脸的区别。
菊池野已经启动哈雷，安室透却无法启动汽车。
“上来。”菊池野把自己的头盔扔给安室透。
“话说你一开始开的车呢。”安室透低头看了一眼哈雷，打算系上头盔的手突然顿住：“喂，这辆车连车牌都没有！”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头盔还是“卡”的一声端端正正戴好了，现在的确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
“日后补上，坐好。”摩托轰响，菊池野总觉得自己要和时间开始赛跑。
黑伏特加如果是将棋选手，一定是那种别人走一步他就已经算到十步以外的人，他似乎能洞察到警察和公安每一步的寻迹，甚至企图骗过组织里的人。也有可能是他给贝尔摩德的电话让这位魔术师临时起了戒备之心，现在想来，贝尔摩德并没有亲口承认野田羽就是黑伏特加。
门口的警察和公安并没有完全封锁医院大门，只是对伤员进行严格看管，尤其是在坂田道哉死后，每个病房里会有一个便衣人员。
金田一坐在一楼男厕所的马桶上，右耳戴着耳机，正在看坂田道哉自杀前后的录像，一位女护士把匕首藏在了护士帽里，似乎说完什么之后就离开了。
这位女护士后来在存放床单的仓库被发现了，看来凶手的同伙会易容。
一封邮件发来，金田一从马桶上站起来。
[发现可疑人员，自称是死者亲友，要求进入停尸房]
[身份查证如何？]
作为公安人员，金田一不能随随便便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神情自然地走进了急诊室，从墙上拿起一身白大褂，走进洗手间时候给自己戴上了一张假脸。
对面的公安也回了消息：[有身份证明，而且其中一人悄悄拿出了公安证明，跟我说是公安不要声张，但是编号太奇怪了。本部长，现在该怎么办？]
[原地待命，我马上过去。我现在是本田佑一郎医生，待会别认错]
远藤智刚过实习期，现在负责停尸房的值守，打扮是医院男护士的模样。他放下手机后看着眼前淡定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他最先起疑的是他们身上太过崭新的衣服，还带着一些机器油墨的味道。再就是他们的头发，矮的那位耳后还要一点发渣，貌似是刚剪的。
“就是这两位有进入停尸房？”金田一马不停蹄地赶到，也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可能是那个假护士给他留下的后遗症，他现在看谁都像假扮的。
远藤智朝他点头后凑近说：“高的那位说自己的警员号是‘0’，也太奇怪了吧。”
金田一惊讶地抬起头，他可是早上刚见过那位公安红人，可眼前这位明显不是，这副打扮是要干什么？
安室透大大方方地让他观察，心想公安的人居然没有在停尸房派人吗，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精明的样子，时间可就要来不及了。
这时一边的菊池野捂着嘴轻笑了出来：“呃，本田医生，我们缘分可真是不浅啊，我之前还借过您的车。”
这声音，不是偷用他车的小鬼又是谁！根据监控显示，这小鬼还把他的车停在了一个郊区路边，现在是无人看管的状态。
金田一关上平板，嘴角一抽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玩什么把戏。
他手指了指桌上的登记表让远藤智坐下登记，自己先在医师一栏签了名字，虽然不知道两人目的，但是应该是有原因的，他边写边说：“是你啊，我带你们进去，别给我惹事。”
“怎么会，我们今天就是来接我表哥回家的，前段时间动了粗是我的不对。”菊池野摸了摸手腕，停尸房外面可真冷啊。
远藤智打开了停尸房的大门，全程没有整明白这三个人在几句话的交流里发生了什么，这么可疑的人怎么就被放进去了。
那个矮个子的男生还问他今天有没有其他人来过，有没有人只来了却没有接走尸体。他当时怕泄露什么重要信息所以闭口不提，但是刚刚那个男生在写信息的时候应该都看见了。
其实今天中午有个女人来过，但是解释说家里和打人一方的官司还没打完，所以继续停尸一段时间。
他发消息问自己的前辈风见裕也，知不知道有个代号为“0”的内部人员，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
“有，你没听说过他的事情？”
远藤智一拍脑袋，自己业务能力太差了，虽然听其他人说过有些身份特殊的公安，但是从没有接触过。而且还直接把本部长叫了下来，真是……不过他没有见过本部长的样子，刚才那两人是怎么认出戴着假皮的本部长还攀谈上的？
这也是金田一的疑惑，当他进入停尸房后他后知后觉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菊池野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他的伪装。
三人走在寂静的停尸房走道上，声控灯一盏一盏打开，直到来到一扇笨重的不锈钢大门前，冷气就是从这扇门后传过来的。
大门缓缓敞开，金田一打开了灯，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有停尸用的担架，上面是一层不锈钢冷气罩墙边还有三层柜子，上面写了死亡时间和死者名称。
菊池野的目光首先锁定了监控器，红外线还在运行，监控功能应该没有问题。
“你们是来见一之濑光夫的？”
安室透点头，目光从柜子的一排排名字上看过去，金田一则是继续如同医院医生一样解释着。
“法医那边做完检查之后就把死者尸体暂放在我们医院，医院规定是七天以上才放进冷冻柜，所以一之濑光夫的尸体还在担架上，靠墙那个就是。”
菊池野和安室透的人脚步慢慢挪过去，但眼神都在四处查看，金田一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两人好像在寻找什么。
“冷冻柜温度有多少啊？”
金田一看见墙上的温度控制装置：“零下十五度。”
他并没有阻止菊池野随手按开了担架上尸体的不锈钢罩，冷气和尸臭一下子在空间弥漫开，但是他有一肚子话想问这两个人，可他们神秘的举动让他没有贸然开口。
金田一已经站在了一之濑光夫尸体的位置，但是菊池野并没有过来查看，而是陆陆续续打开了五个担架上的罩子。
“你没有把停尸房的冷气关掉是怕进来的人察觉到异样，所以你也不敢躺进去，只能在担架上藏一下。”
金田一还没反应过来菊池野对谁说话，却见一旁的安室透已经拿出了手枪。
“绪方真白，我找到你了。”随着菊池野的脚步停下，话音刚落，安室透的枪口就指到了一具头发还带着一点冰霜的“尸体”上。
金田一凑近去看，这具“尸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面色惨白，脸上能看到一点冰渣，手背也已经十分僵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白色是指的医院，白色也同时是代表初始也就是凌晨，白色也是指的是你自己，看到你躺在这里我就知道我应该没有推理错。”菊池野刚要去碰“尸体”的眼皮，“尸体”的手却抬起来抓住了他的胳膊。
突如其来的凉意并没有吓到菊池野，他看着这张陌生的脸，脑中展现得却是他面具下的另一幅面孔。假皮的弹性很好，能够贴合脸型，这是高明的伪装也是被识破的地方。
安室透的枪口已经抵在了绪方真白的太阳穴一边，到这一刻他彻底被菊池野的推理折服。
在进入医院前这个男孩提出要伪装，安室透有些纳闷，他们对于案件来说明明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不需要有这么多的顾忌。
“因为黑伏特加认识我们，而我们是要去抓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了？”
菊池野：“如果一个人杀疯了眼，你觉得他最后的手段是什么？”
安室透回答道：“第二起案件就是无差别作案，如果继续行凶，大概对他仇恨的一切下手。”
菊池野点头：“我想，他第一起案件之所以有所收敛，大概是想保全一手创办的珠宝店。”
顿了顿之后，菊池野叹气：“可如果他的仇恨对象是公安呢，如何让公安给他陪葬，现在什么地方地方集结了一大批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日本公安呢？”
答案就是医院。
“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黑伏特加是不是在医院里安装了监控，他能够在公安到来之前让坂田道哉自杀不是一个巧合事件，同时他也注意到你来了医院，甚至清楚你的身份，所以让贝尔摩德说了那番误导的话，所以我有七成把握他能够窃取一些地方的监控。”
安室透承认菊池野的推理很合理，但是看着高达12层的大楼以及周边的住院部和急诊楼，他不解地问道：“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一下子查得出来。”
“他摆脱野田真的身份还没有多久，随便假扮一个人是有被识别的风险的，我想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黑伏特加是个心思十分缜密的人。
菊池野走进医院旁边的一家理发店，安室透也跟在后面，听见他自然地开口：“可是有一种人不需要扮演，那就是死人。”
所以他半信半疑地也剪了头发，随便买了一身衣服换上，看见上次在餐厅碰上的椎名司晃送来了假皮，前后不过半个小时。
现在他们抓到了黑伏特加，菊池野没有说错，他手上不仅有接入医院系统的监控设备，还有控制爆炸的开关，这些东西是在菊池野将绪方真白的手整脱臼之后从冷冻柜里发现的。
“炸弹在哪里？”安室透将枪口又抵近绪方真白。
脱臼的胳膊无力，躺在担架上的人似乎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愿，眼睛看向一边的菊池野。
“我承认你们很厉害，但是我的计划不会因为我的死而发生变化，反正我也活不久了，拉这么多人陪葬很值。”
金田一冲上去攥住绪方真白的领子，将他半拉起来：“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吗，你要毁多少人！”
“这个世界我已经玩腻了，没了意识就没了吧。”
安室透飞快地打开手机，作为这次的调查员，他准备让公安的人有序组织医院里的人撤离，但他抬眼却看见刚刚还活跃的菊池野却现在呆得如同死尸。
“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他语气略重地斥责。
菊池野回神，上前将绪方真白的领子从今天的手中扯出来，声音颤抖着说：“你们能出去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和他谈一下。”
金田一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新的一天还有十三分钟。
“给我一点时间。”菊池野又强调了一遍，把绪方真白的胳膊接回去一只。
见他如此态度，金田一没有多做阻拦，他也觉得当务之急是撤离人员。
停尸房只剩下菊池野和绪方真白，绪方真白环胸看着眼前的男孩：“我头一次在柯南世界见到另一个直播者，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计划有失败的风险。”
“你怎么知道我是直播者的？”
绪方真白走下床，冷气跟着他浮动：“我来这里已经七年了，逐渐掌握了一些小规律。或许柯南里会陆陆续续出现一些原创人物，但是一些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发生，比如贝尔摩德不会突然多一个亲戚，比如萩原研二不会多出我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我们出现在这世界，背负着设定也背负着任务，所以我很快就认出了你。”
“奥，还有一个更明显的特征，那就是一个人似乎有很多才华，凭空出现的超越常人的技能。是不是啊菊池野小弟，能够百步穿杨还精通各种体术，能当侦探还加入了公安。”
这些或许是绪方真白自己调查出来的，也有可能是观众视角传达的一些信息。
但菊池野来不及思考这些，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原本就寒冷的身体更冷了，他不是害怕自己身份暴露，而是想起了其他人。
无论是马丁尼还是椎名司晃亦或是江口美树，这些人的技能点似乎都很厉害，是不是说明他们也是……
绪方真白俯在菊池野耳后，轻笑道：“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吧，这里只是一个虚拟的直播世界，我只是想解脱而已，彻底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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